“诶,你怎麼見到我也不激動啊!”屠詩收起手機,捧着程希珏的小臉左看又看,“不錯不錯,沒瘦,氣色也不錯,果然好的戀愛使人紅潤。”
程希珏:“......”
要不是從八年前,屠詩就愛舉着手機喊她名字,記錄下她轉頭回應的一刻,程希珏這會兒就認為屠詩被鬼附身了。
“不是讓你不用來了嗎?”
程希珏是清早抵達的航班。
“我是來接你的嗎?我是來叮囑我的愛豆的。”屠詩接過程希珏的行李車,“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這邊跟我說不用來接機,那邊宋聿就上趕着來了。”
程希珏:“......”
才擡腳,帶着鴨舌帽的宋聿閃現在視線裡。
“怎麼上來了?”
程希珏和宋聿說好在停車場碰面。
“你是用來接的,不是用來藏的。”宋聿說,“從來都是。”
“啧啧啧......”屠詩以手遮眼,眼前畫面少兒不宜。
“不是要叮囑你的老愛豆嗎?”程希珏揶揄屠詩,手被宋聿纏在手裡。
雖然是Decision,屠詩仍是很有義氣地站在姐妹方,說到做到。
屠詩表情如嫁女兒般鄭重,道:“主唱大人,這次你和我家小九一定會很幸福的!”
程希珏:“......”
雖有點想把屠詩的嘴捂上,但她大方接受摯友的祝福!
程希珏空着的手一把拉過屠詩,“走了,送你回家。”
屠詩脫手就跑。
12月14日,周六。
程希珏來到良渚古城遺址公園參加“玉琮文化交流論壇”。
以璧、琮、冠、镯、柱和钺等玉器構建了良渚獨特的玉禮器系統,不僅區别階層、标識身份與等級,更是開啟了中華禮制文明的先,其中玉琮更是良渚文化中最重要的玉器形制。
作為最早的玉雕形式之一,玉琮使用的透閃石-陽起石系列的軟玉,成為當時用玉的主流。
傳統的制坯、打樣、鑽孔、打磨、雕刻、抛光等琢玉工藝技術在當時已完全成熟,工匠甚至可以在一毫米寬度内镌刻5-6道線,減地淺浮雕手法,滿密的陰線刻,精細的器表打磨,獸面紋、饕餮等紋飾精湛的工藝與成就,仍使當代玉雕藝人歎為觀止。
而關于玉琮的神秘,除卻财權與家國的指代,其以抽象或細節所蘊藏的包羅萬象的天地樣貌與精神世界,與程希珏試圖在她的“廿四節氣”系列玉雕作品裡诠釋的内涵不謀而合。
程希珏在不同的博物館内見到過各種形式的玉琮(包括大英博物館),可仍是首次看到數量如此豐富的玉琮及良渚文化玉器。
她看着自己這雙并不算細嫩的手,泱泱文明連綿不絕的驕傲滿溢在心頭。
真好啊,她沒有放棄玉雕這件事。
程希珏想。
結束論壇,程希珏沒立即返程,雖然時間有限,她還是逛了逛良渚古城遺址。
五千年前,先民以鳥蟲魚獸為意象,化身為精美的玉器。如今,這些玉制器上的紋飾轉生,再次回到了古城遺址内。
程希珏跟着工作人員來到大觀山區塊的鹿苑 —— 此次行程中除了論壇和相關展品外,她最想來看看的地方。
微風搖曳,呦呦鹿鳴。
金黃色的草木給給這一片山坡覆蓋一層曆史的厚重,接連遠處山脈。
考古工作人員在遺址中發現了大量脫落的鹿角和遺骨,也有良渚先民加工過的骨簪、骨錐等。千年之後的良渚古城始終氣候溫暖,生态環境得天獨厚,仍非常适合鹿科動物生存。
十幾隻梅花鹿在寬廣的欄栅中,雖然是在換毛期,可與之對視,溫順清澈的眼神令人神往,還有幾隻在遠處的小鹿,慵懶地趴在地上,享受來之不易的陽光。
程希珏拿着鹿食,在圍欄邊等待有緣鹿的投懷送抱。
走來兩隻梅花鹿,依着角,程希珏辨出他們的性别 —— 有角為雄,無角為雌。
它們似乎是好夥伴,又或者更親密一些,隻見兩隻小鹿鼻尖相撞,舔食程希珏手心裡不多的鹿食。
掌心的食料殆盡,她又拿出些許,這次沒放在掌心,而是拿在手裡。
小公鹿先上來吃了幾口後,挪步一旁,将位置留給小母鹿,也不争不搶,就貼在一旁,目光黏膩,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