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距離不算近,他們也在陳燮林身上看見了不同以往的神采奕奕。
這種神采,撥動陳媽的心弦,激蕩起回憶裡的浪。
她曾自帶最絢爛的花,可後來......原來是她自己放棄了。
僅僅因為一次失敗産生的後怕。
而在近二十年後,她的兒子用一種證明的方式,告訴她:跌倒不算什麼,我還有再來一次的勇氣。
情緒的波動沒逃過陳爸的眼睛,他問:“要不要去看看小燮?”
陳媽攥緊包帶,試圖掩蓋已洩漏、被窺探的情緒,斜睨了眼陳爸,“什麼事都我來,要你這個做爸的幹什麼!”
說完,掉頭就走。
陳爸找到幾個小朋友時,吳虞與他們交談的交談堪堪結束。
“小燮。”
陳燮林也看到了父親。
“你媽來了,很喜歡你表演。”
“我剛才看到我媽了,”陳燮林停了一頓,才繼續回答,“我看到她眼睛紅了。”
陳燮林多少有點敏感特質在身上,從母親來到現場沒讓他發現,紅着眼眶離開,他大抵能猜到母親的想法了。
她同意他以光明正大的方式,繼續玩音樂了。
母親以為陳燮林不知道她充滿遺憾的過往,其實他都明白。
而這一切,是爸爸告訴他的。
他曾經以為遵照媽媽要求,實現對他的期望,母親就能開心,他希望他的媽媽開心一點,偶爾不用被瑣事困住,也能擁有片刻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想錯了,成為父母眼中期盼的那種人,并不是讓人感受幸福的方式,唯有讓彼此知道“我愛你,我也在努力成為我自己”,才是。
吳虞到三樓“金鑲玉”玉飾旗艦店門口,程希珏正抵着扶手向下看。
吳虞順着她的視線:“......”
這角度朝下看,他過去一個多小時的行為就像背着老師偷雞摸狗的小學生。
“小九,你爸什麼時候走的?”
小九的第五件玉雕作品被作為裝飾擺放在店裡的黃金位置,這是她的作品第一次對外展出,她心裡打着好奇,父親看透不說透,打着視察門店的旗号,帶着她來看看。
得知今天在這兒有個音樂比賽,小舅舅會來看一眼,瞅瞅有沒有什麼好苗子,小九向來和吳虞親,就讓小舅舅送她回家。
程希珏笑得甜,伸出五個指頭,“你摘下宣傳冊前五分鐘。”
吳虞:“......”
吳虞安慰自己,沒事,被小侄女看到了,沒事。
畫面一閃,吳虞接着問:“你看到那幾個小男孩表演了?就是組樂隊的那幾個。”
程希珏點點頭。
吳虞循循誘之,“小九,你跟小舅舅說說,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有點吵,但還挺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