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持人的介紹下,Delay以新專輯的首波主打歌《搖滾不搖滾》出場。
這是輯中最後一首完成的作品,也是目前宋聿磨詞時間最久的一首。
四個人能湊在一起,彼此對搖滾樂的想法都相似,這一點在他們共同創作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Delay還是“無名”時,宋聿就想寫一首關于他們的搖滾理想和信仰的歌,陳燮林事件後,這種感受愈發強烈。起初他無法洞悉這種迫切渴望的緣由,後來被陳燮林的數學邏輯點醒 —— 當你喜歡并熱愛一項事物,了解他是不夠的,你要去了解他本身。
知其來,方有所往。
所以,那個夏天,他們不僅參加了比賽,遇見了Sonic,也從他們喜歡的樂隊開始,去了解和挖掘搖滾樂的前世今生。
《搖滾不搖滾》的曲和半首詞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
後半首詞,宋聿寫了小半年沒寫出來,直到正月初一,幾個人去了“黃金時代”,又回到他們最初的“錄音室”,宋聿對自己恍然一笑。
每個時代都有它的标杆和症結,時而瀕臨崩潰時而又滿懷希望,渴望自由,渴望理解.有些感受總是沒有來由的,虛無而又真實,瘋癫而又理智 。
他們繞了一大圈,差點把他們自己給漏下了。
Delay認為的搖滾是什麼?
是生命,是他們自己。
Sonic作為資源本體,在Delay第一張創作專輯發布會上送上來自自家公司大小十八位藝人的祝賀與祝願。
作為Delay的“伯樂”,吳虞以專輯策劃人的身份出現,談及Delay第一張專輯的策劃背景和亮點,他說:“不要小瞧Delay樂隊,他們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是一個非常有想法的樂隊,你在這張專輯聽到的每一個聲音和音符,都是由他們四個獨立完成。當你聽完這張專輯,就會明白,他們的音樂,有一種隻可意會的魔力。”
專輯制作完成後,Sonic做了業内的評估會,很多專業的音樂制作人可驚可愕,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一支平均年齡隻有十四歲的樂隊做出來的音樂,最後以“delay的音樂,了不得”,作為評價。
發布會未設置粉絲遊戲環節,在媒體提問前,Delay演繹了專輯中的第二、三主打歌,《神明》和《初生》。
與《初生》旋律漂亮,歌詞簡單準确有力量不同,《神明》作為專輯裡唯一一首全員聯合作曲,宋聿作詞的歌,集賽博朋克、佛教元素和神秘主義于一體。
盡管曲子玩得很花,但《神明》的詞,與這歌名一樣,哲學精悍得像是出自老手。
“凡人百年不過一晃
凡生所謂皆為虛妄”
開頭兩句詞直射現場人員心髒 —— 未免對人生的看法太通透了。
從各媒體的現場反應來看,Delay的騰空出世并非空穴來頭,确實讓他們眼前一亮。
當然,即使提前被Sonic通知了采訪環節不得過問與專輯無關的問題,可Delay實在激起了媒體人的好奇,職業敏感性告訴他們,Delay會不會紅尚未可知,但明天的頭條有了。
采訪鏡頭前,主唱總是樂隊中最受矚目的一個,Delay也不意外,多數的鏡頭和話筒都對準了宋聿。
面對衆采,Delay四平八穩地跟各位媒體朋友打了招呼。
尚未聽過專輯所有曲目的娛樂媒體們,似乎都沒打算讓幾位小朋友有喘息的時間,串通好似的接連發文,舌鋒如火。
“作為目前華語年齡最小的樂隊,你們有什麼目标嗎?”
“在專輯創作中,隊員之間會有矛盾和争吵嗎?”
……
“作為平均年紀隻有十四歲的樂隊,你們的作詞作曲的靈感都來自哪裡?有沒有跟相關老師取過經?”
……
“《初生》作為你們出道前為比賽創作的歌曲,這次放在專輯裡,編曲和歌詞方面有沒有進行一些修改?”
“《神明》這首歌的元素很複雜,會不會擔心市場不接受?”
“作為你們的第一主打曲,會不會擔心《搖滾不搖滾》裡的用詞得罪很多搖滾前輩?”
長槍短炮下,Delay的回答比提問更尖銳和狂妄。
胡宇說:“Delay的目标是做華語最牛逼的樂隊。”
也說,“Delay有我在,想要争吵有不可能!”
……
“Delay的靈感基于底層邏輯的感受和想法。”陳燮林回答,“簽約的時候,虞哥對我們隻有一個要求 —— 用最好的錄音設備做出最Delay的原創搖滾作品。”
……
“沒有。”段潇難得開口,“他不是為了比賽寫的。”
“如果就因為市場不認可,沒有市場度就不做我們的音樂,那就不會有這一張專輯。《神明》想傳達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期許自己不要變成那樣的人——在生活中遭逢挫折和困難的傍徨,卻鼓勵别人一定要積極樂觀去面對。傷心的時候可以哭,堅持不了了也可以選擇放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宋聿舉止自若,口吻内含不可一世的堅定,“至于《搖滾不搖滾》裡的詞會不會引人不滿,我想說,Delay非常相信,我們的音樂,你就算不喜歡,你也會佩服。”
宋聿的最後一句話,曾在一段時間裡引發不少來自其他樂隊的嘲諷,笑他們是穿着大人西裝的小醜。
可時間會證明一切。
後來人們發現,他們不是狂妄,隻是說出了一個事實。他們敢于說出這句話的前提,無關年少無知,他們每個人都有天賦且超乎努力,但比之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擁有非常強有力的配得感。
這是東亞大多數小孩都非常稀缺的一種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