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你不是他說的那樣。”
聽到這句話,宋知意的心忍不住微縮幾下,擡眸看向陸秋白的眼睛裡蓄着點點水光。
“嗯,我知道。不過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消沉,是宋女士始終用她的行動和語言告訴我,她很愛我。後來,我就想通了。那個人就是個爛人,他說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都不值得我難過。”
“那他最近來找你了?”
“他好像欠了很多錢,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的賬号和面館的地址,前段時間帶着催債的人找上面館,讓我幫他還錢。我拒絕幫他還,他就恐吓我,還在網上發視頻說我不孝。然後我最近就被網暴了。”
宋知意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但陸秋白知道,目前的情況比她說的要差很多很多。
“或許你可以将真相說出來。”
宋知意聞言,沉默一瞬,而後淡淡道:“其實我也想過,可是我害怕宋女士知道,更害怕她被那個爛人纏上。”
“如果放任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你母親遲早會知道的,而那個人對你們造成的傷害也隻會越來越大。”
“我想想。”
“宋知意,如果你始終退讓,那對方就會越發肆無忌憚地傷害你。”陸秋白忍不住再次出聲。
“我明白了,讓我想想該怎麼做。”
四周再次歸于寂靜。
沉默片刻後,陸秋白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道:“還結束嗎?”
“結束。”
“?”
見陸秋白一臉疑惑地看過來,宋知意柔聲解釋道:“我不知道之後會發展什麼,所以這件事情解決之前,我就不去你家給你做飯了,你也盡量少去或者不去面館,我擔心會影響到你。”
陸秋白聽懂了,專注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嗓音微沉:“那别的呢?”
“不結束了。”
宋知意聞言,低着頭,聲音小小的,幾不可聞。
“下次不要随便說結束,我會……當真。”說到一半的話,硬生生被陸秋白轉了個方向。
宋知意擡眸點點頭,輕聲應“好”,望着他專注的眼睛,忍不住出聲問道:“陸秋白,你會難過嗎?”
陸秋白聽懂了,眼睛始終停留在她臉上,不曾挪開半分,聲音淡淡的:“你覺得呢?”
“不會。”宋知意說完很快低下頭,又偷瞄他兩眼。
“依據?”
“直覺。”
“很多事情不能全靠直覺。”陸秋白起身,挪開視線,佯裝不經意地說道。
“噢。”宋知意剛想再說點什麼,就被陸秋白打斷了。
“我先回去了,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可以發消息給我。”
宋知意點點頭,跟着起身,送陸秋白出去。
門合上,她的腦中反複浮現着陸秋白的話——很多事情不能全靠直覺。
所以他的意思是會難過?
晚上,趙然打車過來梧桐苑,手裡還拎着宋知意愛吃的燒烤和炸雞。
兩個人窩在沙發那裡說面館和賬号的事,偶爾扯幾句兩人各自的感情事。
“知知,你要不把他之前做過的那些事直接發網上吧?他不要臉,你就别給他臉!”趙然咬下一塊五花肉,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現在就是擔心宋女士知道這事兒,把她給牽扯進來,我才不關心那個人怎麼樣,我也沒錢給她還。”
“咱媽這麼厲害,這麼多年啥風浪沒見過,你就别擔心了!再說,他能把你媽怎麼樣,他們都離婚這麼多年了!傻孩子,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畢竟你們有血緣關系!在外人眼裡看來現在就是,他不得已欠了錢,聲淚俱下跪着求你幫他還錢,你冷得跟冰塊一樣。那别人就覺得你不孝。加上之前有人在你面館搗亂,那不了解的人肯定覺得你有問題,你的面館也有問題。”
“然然,我知道了,我想想怎麼反擊。”宋知意放下手裡的東西,眼神裡流露出無盡的疲憊。
趙然聞言,狠狠咬下一塊“行!想清楚,給他來個大的!讓他沒有反擊的餘地!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我别的不行,寫稿子還是行的!”
“嗯,謝謝!然然,你真好!”宋知意湊近趙然一些,忍不住抱上去。
這麼多年過去,是趙然讓她領會到什麼叫朋友。她很感謝,并且慶幸有她在。
“咦,先别肉麻,先幹正事。”
宋知意笑笑,退後一些,應道:“好,都聽你的。”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兩人邊吃邊好好研究了下怎麼做反擊,怎麼讓這個反擊效果最大化。
宋知意連夜寫了一篇聲明,字字句句懇切至極。本來趙然還想幫忙,看完她寫的,隻覺得沒有太大必要再添加修改些什麼。
再多的修飾都比不過親身經曆過的感受。
第二天中午,宋知意将聲明發出去,并且貼上許多年前宋女士和江華濤的離婚證,還有江華濤多年來對自己不管不顧的證明,以及一段電話錄音。
雖然錄音不能作為證據,但可以證明他欠下的錢是他個人賭債,與她無關。
聲明一發出去,便引起巨大反響。質疑或相信的都大有人在。
而一條視頻的爆出無疑為她聲明注入莫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