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心了,我一個大男人,身體挺得住。”見了她幽怨又關切的眼神,南頌辭不覺就心軟了。
他暗自歎息道:罷了,看在她改了的份上就原諒她吧!
“廚房裡溫着參湯,我讓菊紅給夫君送過去。”
“嗯。”南頌辭微微颔首。
“那我先回去了。”
她說罷,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直到她身影消失在盡頭,南頌辭故作的冷淡态度才松懈下來。
到了書房,沒一會兒,菊紅果然端來了參湯。
他一向偏于舒南枝的心在這一刻動搖了。
夜深時,書房的燈熄滅了。
遠遠的,小丫鬟秋怡自長廊那頭走過來,見到南頌辭從書房走出,正要緊走兩步上前呼喊,卻見他身形一拐,竟往霜蘭院去了。
秋怡疑惑地頓住腳步,思索片刻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直到親眼見着南頌辭進了霜蘭院,秋怡才回身往映月閣而去。
她将實情彙報給了舒姨娘,舒姨娘恨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公子這是原諒她了……”
少頃,她又落寞地松開了緊緊攥着的手帕。
一會兒又自顧自地笑出聲,将秋怡唬得一愣一愣的。
真是一朝郎情妾意,轉眼獨守空房暗自傷。
翌日。
霜蘭院裡。
南頌辭陪着宋思娩用了早飯後方離開。
他前腳剛走,菊紅後腳就端了湯藥過來服侍宋思娩喝了。
“小姐這又是何苦呢?”
菊紅很是不解地皺起眉頭,先前也曾勸過宋思娩,奈何宋思娩一意孤行。
她心思單純,隻想着好不容易姑爺回心轉意,自家小姐正該趁此機會再要個孩子方能徹底挽回姑爺的心。
宋思娩明明在笑,眼裡卻溢滿了苦澀和複雜的情緒。
她搖首歎息道:“你不懂……”
她要的絕不是丈夫的回頭和偶爾散發的愧疚憐惜,念及此,她暗暗攥緊了手掌。
“我昨兒新得了一匹雲錦,你待會兒給舒姨娘送過去。”
聽到小姐吩咐,菊紅一臉不情願,“小姐何必讨好她?”
宋思娩無所謂地笑笑,“去吧!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件。”
菊紅依舊忿忿不平,卻也不敢違背自家小姐的吩咐。
她在去映月閣的路上還在嘟哝。
“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
身後忽然響起南薇語的聲音,将她駭了一跳,慌忙回身行禮。
“我嫂嫂身子可好些了?”南薇語詢問道。
菊紅眼圈微微泛紅,低首回道:“我家小姐自……後傷了身子就一直不能見風。”
南薇語微微蹙眉,“找大夫來看過了嗎?”
“找了,大夫說了這是身體加上心裡的雙重打擊,還要小姐自己放寬心才行。”
南薇語點頭表示贊同,“我大哥呢?他有沒有好好安慰嫂嫂?”
菊紅咬着嘴唇,一腔怨憤卻無處發洩。
南薇語明白了,心裡暗暗想着要如何狠狠地教訓兄長一番?
她剛從這裡離開,迎面就撞見了竹青。
“三小姐,夫人請您到四華院一趟。”
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南薇語一陣毛骨悚然,猛的想起外界的流言蜚語,暗道母親不會是要找她算賬吧?
“娘親她找我何事?”她谄媚地笑着詢問竹青。
竹青湊近她耳畔,低聲叮囑,“小姐好自為之,夫人她很生氣。”
南薇語心頭一顫,發覺這頓罵是免不了了,腳下的路變得異常難走。
至四華院。
“跪下!”
這嚴厲的兩個字,逼得南薇語不得不認慫捂住雙耳跪在沈氏跟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能不能讓我省心了?一天天的盡惹事?”
沈氏隻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來,南薇語當即棄械投降。
“女兒冤枉啊!都是楚家二房為了争做繼承人故意陷害的雲昭,女兒隻是恰巧趕上了。”南薇語大聲喊冤。
沈氏揉了揉眉心,不耐煩地說道:“楚家本就一團糟污,你去瞎湊什麼熱鬧?”
“女兒自小跟雲昭一起長大,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算計?”
“你倒是講義氣。”沈氏哂笑一聲。
“娘親這次能不能别罰了,女兒抄寫家訓抄得手都要斷了。”她趁機撒嬌博同情。
沈氏冷哼兩聲,不說罰也不說不罰。
正在這時,孫姑姑走來在沈氏耳邊低聲回禀要事。
“她真這麼說的?”沈氏滿臉詫異。
孫姑姑點點頭。
沈氏自鼻腔裡“哼”出一聲,“她要早這麼痛快的答應何至于到今天這個地步?”
孫姑姑幹笑兩聲,“二小姐她也是知道錯了,說要親自來給夫人認錯呢!”
聽了這話,南薇語驚訝地挑眉,暗自忖度難不成胞姐真的悔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