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眉看他。

“你快放了阿語，我便當做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否則，你得罪的不止是嶽家，還有平南侯府。”嶽聞舟冷靜地回望對方。

男人豈甘心被他威脅，神色冷硬了幾分，“此事皆因那位南小姐而起。”

他悠悠的語氣分明是不肯放過南薇語，嶽聞舟一聽就急了。

“你想怎樣？你别傷害她，有什麼事就沖我來。”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明明是閣下買兇害她，如今又在這裡裝什麼？”

嶽聞舟冷下臉來，“這與你無關，快放了她。”

男人拔了刀，橫刀在前，“有本事就來救她。”

嶽聞舟往身後望去一眼，背後空無一人，他咬了咬牙，提劍就沖了過去。

“來得好！”男人哂笑一聲，雙手握刀向嶽聞舟勇猛地劈了過去。

對方功夫明顯在他之上，刀與劍的對抗下，力道震得嶽聞舟手掌發麻，可他卻不能退縮，南薇語還在等着他。

二人交手幾十個回合，嶽聞舟漸漸不敵被打趴在地，幾把刀架在背上，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仍舊不服氣地想要起身再戰。

男人眼裡流露出激賞之色，很快轉變成了疑問，“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值與不值在我不在你！”

說時，他就地撐起，手中劍橫掃，掙開束縛的刹那卻被男人一腳踹開三步外。

他口中吐出一口污血，正要爬起時，耳畔傳來了熟悉的女聲。

“住手。”

聲音冷冷清清的好似秋日蕭瑟的風，落在嶽聞舟耳裡卻是宛若天籁。

“阿語！”

他擡眼循聲望去，眼裡的驚喜被驚愕取代。

南薇語緩緩朝他走來，面上無悲無喜，身上亦是幹幹淨淨，哪裡有本分被壞人擄走的狼狽？

“阿語？”他再次呼喚出聲，語氣變成了驚疑。

南薇語扶他起身，抽出帕子給他擦拭嘴角的血漬。

氣氛詭異的平靜，讓嶽聞舟心裡陣陣發緊。

他怕南薇語已經知道了什麼？

事實也是他怕什麼來什麼。

“為什麼要害我？”南薇語看着他的眼睛，平靜地問他。

“阿語我…”嶽聞舟急得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别想騙我，我隻給你一次說真話的機會，要不要把握由你自己決定。”

嶽聞舟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嚴肅的态度，他喜歡那個嬌嬌柔柔，巧笑倩兮的南薇語，害怕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她。

“阿語，你信我嗎？”他滿眼希冀地盯着南薇語的眸子。

“你說我就信。”南薇語點點頭。

他們是發小，是從小一起玩耍的夥伴，南薇語實在猜不出嶽聞舟要害她的理由。

今日安排這麼一出戲也隻是想要詐出嶽聞舟一句實話罷了。

她并非傻子，信或不信，心裡自有主張。

“此事說來荒謬…”嶽聞舟苦笑一聲，眼裡堆滿了落寞。

他直直看進南薇語的眼裡，緩緩道出真相，“阿語你信嗎？我重生了。”

重生？南薇語震驚到失語。

轉念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穿成了一本書裡的惡毒女配，那嶽聞舟重生似乎也沒那麼值得驚訝了。

嶽聞舟握住她手，向她解釋道：“前世阿語對穆王愛而不得，害了自己也害了南家。”

他未曾說完，南薇語忽而想到了那個夢。

“也害了你是嗎？”她問。

嶽聞舟手上一松，驚問出聲，“你怎麼知道？”

南薇語眼眸低垂，幽幽說道：“我曾經做了個夢。”

“阿語，那不是夢，那是我們的前世，你知道嗎？”嶽聞舟急急攥緊她手。

南薇語擡眸輕瞥他臉，“前世我害了你，所以今生你要報複我？”

嶽聞舟慘笑一聲，“我若是想報複阿語，又何苦拼了命的救你？”

南薇語微微蹙眉，正因為嶽聞舟前後矛盾她才疑心，如今想來，嶽聞舟怕是左右為難，一面想要替前世的他報仇，一面又因二人的情分不願傷害自己吧？

“嶽聞舟，我今生害過你嗎？”

她連名帶姓的喊自己隻有在生氣的時候，可那個時候的語氣與眼下是不同的，聽出不一樣的嶽聞舟終于還是急了。

“阿語，你原諒我…”他緊緊攥住南薇語的手，怕她像流沙一樣從他掌心裡溜走。

南薇語歎息一聲，“你我都不過是男女主成長路上的墊腳石，又何必互相傷害？”

這話嶽聞舟聽不懂，心裡越發焦躁。

“阿語你聽我說，你跟穆王不會有結果的，陛下以後會給穆王和姜小姐賜婚，你不要再枉做小人了。”

“我沒有想要改寫命運，我也不喜歡穆王。”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她心口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窺見她難受的皺眉，嶽聞舟心裡隐隐作痛。

她還是在乎的吧？不過口是心非罷了！

嶽聞舟嘴角溢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