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爪刺破皮肉,勾進骨骼之中。
好吧,無論多少回,她還是習慣不了這種皮開肉綻的痛苦。
“鹿亦心!”
琅若在瞬息之間做出反應,她化成一隻巨大的豹子,朝着貉族大軍沖去。
花藤如遊蛇般緊緊纏繞在樹幹上,鹿亦心借力飛過去,捂着胸口坐在樹枝頭。
她是在确認過琅若的實力之後才敢玩這麼一出的,這一千多貉族的人不會是琅若的對手。
胸口上的傷口足足有一隻碗口大小,鮮血從她掌心之間湧出,鹿亦心手中掐了個訣,一團柔和的白光覆在傷口上,逐漸止住了源源不斷的血液。
她眼下一片青黑,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她靠在樹上忍不住昏昏欲睡。
短時間内多次受到重創,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可這一次她不得不這樣做,隻要能拉攏雪豹加入和平黨派,這絕對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大不了她多修養幾天就是了。
琅若很快就解決掉了貉族大軍,她眉宇之間流露出幾分擔憂之色,慌忙地不斷拍打鹿亦心,“快醒醒,你沒事吧!”
而鹿亦心已經陷入了昏迷。
琅若别無他法,她重新變回雪豹,讓鹿亦心趴在自己背上,猶如一道殘影一般朝着梅花鹿的領地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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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漸漸回籠,疼痛像一隻瘋狂叫嚣着的野獸,鹿亦心深深地擰着眉,眼睫忽閃,悠悠轉醒了過來。
“心心!”
時叙就坐在她榻邊,見她終于睜開了雙眼,忍不住握着她冰涼的手一邊哭一邊叫外面的白檀香和琅若進來。
“對不起,檀香娘子......”
鹿亦心強忍着傷痛,靠在軟枕上,抿了抿蒼白的唇,“我又給您添麻煩了。”
“以後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
白檀香鼻尖還留有未消散的紅痕,一看就是剛剛哭過,她拉了拉鹿亦心的被子,責備道:“你看看你身上的傷口多的都數不清了,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啊!”
琅若忽然現身在谷口,把梅花鹿的人吓了一大跳,剛巧她就在不遠處,連忙上去探查情況,鹿亦心身上的血流了雪豹滿身,她剛看見的時候手都是抖的,第一時間就差人去叫時叙過來。
如今森王一病不起,蒼古神殿掌事的人隻剩下鹿亦心和時叙,若是鹿亦心再出什麼事,讓時叙怎麼辦啊!
鹿亦心看向面色複雜的琅若,微微揚起唇角,有氣無力地說:“我知道錯啦,方才也是心關則亂,生怕琅若姐姐被貉族傷到。”
“畢竟琅若姐姐是我請來的客人,她在我這裡受傷了我該怎麼跟雪豹族解釋啊,”她垂下眼睛,輕聲道:“都是我不好,爺爺已經......我還這麼沖動,實在是我不好。”
琅若在鹿亦心昏迷的時候已經聽白檀香說了森王的事,心裡一時不是什麼滋味。
她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英氣的笑容,單膝跪在她榻邊,鄭重道:“小鹿,是你的勇氣、執着與孝順之心打動了我。”
“我琅若代表雪豹宣誓:雪豹一族自願加入森王所領導的和平黨派,聽令于森王及其眷屬鹿亦心、時叙,永不叛族。”
鹿亦心終于放下心來,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把琅若握拳的手放在心口,“爺爺不在,我代替他歡迎你正式加入和平黨。”
不枉她煞費苦心導演了這一場苦肉計!
那日她不僅讓黎安把戰場轉移至白雪關,還讓他不必再出現了,她自有辦法對付貉族。
還好琅若沒有辜負她的希冀,以一人之軀獨戰千貉,這也直接證明了她的實力之強盛,若是琅若及雪豹一族歸順了主戰黨,他們不知道還要面臨多大的壓力呢。
解決完雪豹的問題,鹿亦心心中陡然一輕,她疲憊地呼出一口氣,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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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
寶珠見面前的神且行忽然面露痛苦之色,一把捂住心口的位置渾身顫抖,連忙停下了方才滔滔不絕的講話,不解地問道。
心髒忽然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神且行咬咬牙,努力将這異樣的感覺壓了下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礙,你繼續說。”
他額上青筋滾動不止,卻隻是擺了擺手,示意寶珠接着說。
“是,我前日帶了一隊人馬已去過蚌族的地界了,按照您指示的那般在蚌族大鬧了一番,那蚌族家主裘玉苦苦哀求我求我放過他們,就差給我跪下了,可他面上卻毫無震驚的神情,說明這種事情在往日屢見不鮮。”
寶珠眉宇之間流露出一分不忍,繼續道:“昨日我讓溯寒淵帶着我一同上朝,恰好逢上裘玉前來告狀,但溯寒淵隻是罵了他幾句,便讓他滾了出去。”
她哀歎一口氣,“蚌族是最弱小的了,可就算是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也難怪裘玉率先起義。”
“神尊,現在我們應該可以确認了,蚌族的确沒有什麼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