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次那個老婆婆,似乎每次見她她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禦靈婆婆,怎麼啦?”寶珠矮身行了一禮,笑着問道。
“大王說有事要找二位姑娘,快快随我來吧,”禦靈婆婆在前面領着路,“我看大王面上還挺高興的,保不齊是什麼大好事呢。”
神且行和寶珠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眸中看到了相同的疑問。
——溯寒淵能有什麼好事找他們?
别是又侵略了哪個部族來找他們炫耀的吧。
若真是如此,他第一個就先把他的舌頭拔下來。
“哈哈哈哈哈!愛妃們終于到了,”溯寒淵連忙從王座上走下來,扶起二人,“不必如此多禮。”
“不知王叫我姐妹二人過來所謂何事呢?”寶珠挽住神且行的手臂,微微嘟起嘴,“我們正繡花聊天呢,都是王破壞了我們的好興緻,該罰!”
一點都不像演的,神且行感歎道。
“罰,罰,”溯寒淵拍了拍手,立刻有兩位侍女手裡高舉着托盤,垂首來到三人面前,“要罰也等兩位愛妃看過這份大禮之後再罰吧,你們一準會喜歡的!”
托盤上放着黑色的盒子,盒子裡是兩顆足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珍珠,泛着青粉色的強烈光芒,将黑色的宮殿照得宛如白日,肉眼瞧上去連一分一毫的瑕疵都看不見。
“阿竹,這是你的父王今日清晨才進貢來的,”溯寒淵滿眼深情,“他知道你與寶珠的關系親密,特意呈了兩顆上來,說是你與寶珠一人一顆,你們且拿下去吧,喜歡什麼首飾盡管跟下人們說,讓他們打造就是了。”
這裘玉倒是個心細的,神且行微不可察地挑起一邊眉毛,與寶珠一起柔聲道:“謝大王。”
上次見到裘搖竹那小丫頭,她發間樸素,隻簪了一對兒玉色步搖,那麼他就讓下人将這珍珠嵌在一隻步搖上吧,等有時間他親自送予裘玉。
畢竟是借了裘玉的機會他才混進蛟宮裡的,于情于理他也該有所表态。
等等,步搖?
他瞳孔驟然緊縮,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恨不能蹦出他的胸膛,他微微顫着手,腕子一翻,一對兒綠色的步搖立刻出現在他掌心中。
這是在慶神儀式上還沒來得及還給小鹿仙的......
他又想到了什麼,這次掌心裡握着的,是一截深棕色的微卷長發,上面仍還泛着光澤。
這是他身上唯一與小鹿還有聯系的東西了。他揚起了一個苦澀的笑,把步搖和長發攥緊,貼上心口。
—
“去!”
小巧的葉片被注入渾厚的靈氣,飛快地旋轉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劃破空氣,發出獵獵的聲響,深深地釘入數十米開外的樹樁裡。
綠裙少女足尖輕點在枝頭之上,收斂周身的氣息,面上忍不住揚起一個雀躍的笑容。
先前她還無法熟練地掌握來自曜日金丹中森王的法力,這幾日她愈發勤加苦練,總算是有所成了。
體内的法力仍有些橫沖直撞,她幹脆直接在樹上盤坐下來,努力調息。
按照現在的趨勢來看,在戰争到來之前她足以修煉到近神境界。
這些日子别的沒學會什麼,就是這摘葉飛花之法她倒是越來越熟練,從一開始隻能扔出一片葉子到現在可以同時丢出八片葉子,且各個都能命中目标。
看來上戰場之前,她得先摘一大兜葉子在衣兜裡。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鹿亦心終于睜開雙目,瞳孔中央飛快劃過一抹新綠,而後恢複如常。
猞猁昨日派人送來了戰書,内容大緻是定下了時間地點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垃圾話,他們将于下個月初五會獵于羽山關,算算日子,她還有二十來天的時間。
山林寂靜,鹿亦心獨自一人坐在樹枝上,托着腮發呆。
等此戰役一過,安頓好森族剩餘的事情,她便要出發去尋神且行了。
爺爺當年究竟為何要屠龍族,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那天神且行在慶神儀式上的種種她如今閉上眼睛依舊曆曆在目,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眼神啊,她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眸子裡含有這麼多負面的情緒。
若非實在走投無路,若非實在絕望至極,她相信他不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來。
但她同時也相信爺爺不是那種肆意虐殺生靈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隻是這個原因吧,她暫時還不得而知。
“心心!你在這裡啊。”
“時叙哥哥!”
鹿亦心頓時低頭向下看去,笑着說道:“時叙哥哥,你怎麼來了?”
她從樹上一躍而下,被時叙穩穩地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