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去找森王,神君不必再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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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王就像是一早就知道魄主會來一樣,議事殿中空無一人,隻有森王及其眷屬鹿聆曦。
那日兩人聊了許久,帶到日落西山之時,森王才對着鹿聆曦擡擡下巴,示意她将東西拿出來。
金絲檀木制成的寶盒中,呈了四十九枚曜日金丹。
裡面原本隻有前代森王留下的十三枚,自現任森王繼位後的七千多年裡又煉制了三十六枚,這些曜日金丹裡蘊藏着兩代森王體内最純淨的法力,森王就這樣盡數交給了魄主,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場。
與龍族為敵,絕不是一件好事,可森王掙紮了許久,還是妥協了。
也許是被凰女身上永不服輸的氣勢感染了吧......
“王,魄主已經離開了,我扶着您先回去吧。”鹿聆曦笑了笑。
“聆曦,你害怕麼,”森王淡淡地看了眼身旁跟着的少女,喟歎一聲,“我還是沒能把森族從這場戰争中分離出來啊。”
“王不必這樣說,”鹿聆曦道:“隻要王還在,森族的大家都還在,聆曦就永遠不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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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主這一離開,森王便再沒有與他見過面,包括凰女。
那禁術真有如此恐怖麼......
兩人閉關了足足一個月,在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雪天裡,禁術被正式啟動。
一月十三日,凰笙來了彌天澤。
她周身萦繞着的,是森王從未見過磅礴法力,他在心裡暗暗吃了一驚,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凰笙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
她這次來,是專程來感謝森王的,感謝森族的一臂之力,她把凰女和魄主的處境也都告訴了森王,期間數次落淚,最後,她說,凰女虛弱至極,若是上不了戰場的話,便隻能由她領兵進攻龍族。
森王依舊是拒絕了她邀請他加入的提議,凰笙看起來并不意外,又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一日後,兩族再一次對龍族下了戰書,而凰女與魄主果真沒來。
那日的屠戮森王也帶着鹿聆曦以及族内的一衆首領過去了,但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靜靜地伏在一旁,見證着曆史的更疊。
半個月之後,凰族最後一次進攻了龍族,這一戰兩族大獲全勝,凰女拼着最後一口氣跌跌撞撞地來到龍族最後一條龍,也就是玄海龍神的身前,問他後不後悔。
玄海龍神面上依舊是孤傲的笑容,一個字也沒有說。
凰女大怒,一劍挑碎了他的逆鱗,将他打得魂飛魄散。
至此,天牝海已完全變成了紅色,粘膩的血蔓延至數裡外的海面,世間下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雨。
凰女與魄主沉沉地睡去,直到五百年後,魄主蘇醒後的第一句話是,不對,少了一個。
少了一個人。
玄海龍神的獨子——神且行。
于是他和凰女又匆忙趕到天牝海,那裡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兩人幾乎把天牝海整個翻了過來,也沒有找到神且行的影子。
後來魄主無數次的質問自己,當時自己心中是不甘多一些呢,還是慶幸多一些呢?
他也說不上來。
五百年的光景足以把一切都改變了,他的記憶中也逐漸淡忘了當時的血仇,隻記得他與玄海龍神初相見時,兩人坐在紅塵世的某一座山頭上飲酒行令的畫面。
那日的殘陽紅得像血,如今再回憶起來,魄主隻覺得被蟄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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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無故被屠,原來一切都是龍族自己作惡太多來的報應罷了。
“不......”
神且行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他捂住自己痛得快要炸開的頭,趴在地上痛苦地哭嚎起來。
那他這一千年來做的那些事都算什麼......
“且行哥哥!”
鹿亦心連忙抱住他,擦掉眼淚,哽咽道:“你不要太自責了,且行哥哥,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神且行嘔出一口一口的污血,恨不能把五髒六腑全嘔出來,口中一直重複着“那我這一千年來做的那些事都算什麼”。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太虛弱了,鹿亦心實在沒辦法,一記手刀把他劈暈了過去。
“神君,不知者無罪!”鹿亦心站起來,擋在神且行身前,“請神君饒恕他吧!”
“本尊饒恕他?”凰女怒道:“那你讓本尊如何面對那些死在龍族手裡的孩子們!”
“那你讓本尊如何饒恕自己!”
鹿亦心自知自己根本沒有理由阻擋她,她哭着跪在地上,“神君,我祈求您,我祈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