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小姐,小奴都說了不要,根本沒有用手接啊!”紅珠說着,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才不是!”蘇予瑤氣得直跺腳。
“丫頭!”玄風千年的修為怎麼能看不透紅珠的心眼,他走到蘇予瑤面前,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掏出帕子幫她擦拭着沾滿香粉的腳丫,“下次不要再光腳下床,這裡冷,容易着涼。”
蘇予瑤并沒有在意玄風的話,而是撅着嘴,惋惜地看着地上的香粉,心裡念叨着我的香粉,一次都沒用過呢……
玄風看着蘇予瑤,發覺她似乎沒有想争執的意思,便對跪在地上的紅珠說,“你回去吧,跟卿月娘娘說,瑤兒小姐這裡留一個玉川子就可以了。”
紅珠含着眼淚,不甘心地應道,“是。”
白耳看着紅珠退出了房間,多少有些不舍,但是又不敢說什麼。
玄風幫蘇予瑤套上襪子,卻發現蘇予瑤仍然滿臉不悅,便指着床榻上滿滿當當的東西,笑着問道,“這幾盒是什麼?”
“嗯……也是香粉。”
“既然還有這麼多盒香粉,何必在乎失去的那一盒?”
“也對!”蘇予瑤心情好了一點,又挑了一盒香粉遞給白耳,說,“白耳!這個也給你!”
白耳小心地接過,屈膝回道,“謝謝瑤兒小姐!”
“什麼時候吃飯啊?我餓啦!”蘇予瑤歪着腦袋問道。
玄風笑了笑,低聲說,“白耳,你去擺飯吧。”
“是,大人!”
飯桌上,玄風和祁門都已經放下了筷子,蘇予瑤卻還吃得正香。
祁門笑着問道,“瑤兒,香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沒什麼。”蘇予瑤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祁門捋着胡子,好奇地問道,“當時白耳也在場,為什麼不讓白耳替你作證?”
“沒必要!白耳和紅珠是一起長大的,何必讓白耳為難?如果因為我,讓她們之間有了隔閡,那等咱們走了,她們姐倆還怎麼繼續處?不值當!”
“哈哈哈哈哈哈!”祁門大笑起來,“别看我們瑤兒年齡小,格局還是蠻大的麼!”
“嘿嘿嘿……”蘇予瑤不好意思地笑着。
“丫頭,”玄風想了想說,“你……先在這住一段日子,我和仙師去履霜峰辦完事再回來接你,好不好?”
“不好!”蘇予瑤搖着腦袋說。
“我們很快就回來。”玄風保證道。
“不要!”蘇予瑤一邊吃一邊搖着腦袋。
“再往上走會更冷,你沒有修為傍身,恐怕扛不住。”玄風耐心地說道,“在這裡,有人陪你玩,而且沒有履霜峰那麼冷,等過幾天,我們就回來了。”
“那……你還覺得我是累贅嗎?”蘇予瑤有些傷心的問道。
“你當然不是累贅!隻是,我們怕你适應不了那麼冷的地方,更怕照顧不好你,所以才讓你在這裡待幾天。你看,你的臉已經凍傷了,再往上走,說不定會把腳凍掉的!”
蘇予瑤抿着嘴,忍着淚問道,“那……如果晚上我做噩夢了,誰哄我睡覺?”
玄風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你……”
“瑤兒聽話,在這等幾天,伯伯和大人辦完事馬上就回來接你。”祁門安慰着蘇予瑤。
玄風揉着蘇予瑤的腦袋說道,“丫頭,這裡是履霜峰的入口,也是履霜峰通往外界的必經之路,我們一定會來接你的!”
“嗯……”
晚上,玄風一直等到蘇予瑤熟睡,才終于脫身去見卿月。
“姑姑,”玄風站在卿月的寝宮,永貞閣外,輕聲說道“侄兒玄風前來拜見。”
房門輕啟,素娥嬷嬷走出來,屈膝說道,“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大人請進。”
“侄兒來晚了,請姑姑贖罪。”玄風恭敬地對坐在廳中主位的卿月說道。
卿月垂目微笑,說道,“玄風,本宮聽說你已經交出了無極道中,是有什麼額外的打算嗎?”
玄風低頭思忖了一下,說道,“姑姑,伊母容不下我,是因為我手中掌管着無極道中,為了保命,我也隻能暫且放棄,留有性命才能有機會長存。”
“你……隻是為了保命嗎?”卿月擡起眼睛看向玄風,“難道,你沒有别的打算?”
玄風眼神一顫,“現在保命尚且艱難,哪敢有其他打算。”
卿月嘴角微翹,拿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說道,“瑤兒這丫頭,雖然不谙世事,有些任性嬌蠻,但也算有點能力,如果好好教,也是可用之人。”
玄風皺起眉頭,望向卿月,語氣略帶不滿地說,“姑姑去見她了?她隻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我收養她,隻是因為心中有愧,并不想利用她……”
“玄風!”卿月的眼神也變得淩冽,“你不利用她,又為何執意将她帶走?隻是單純的心中有愧嗎?”
“姑姑……我……”
“玄風,瑤兒雖然年齡不大,但也到了及笄之年,如果你對她沒有私情,那就要注意分寸,分清界限!”卿月聲音嚴厲地說道,“因為一盒香粉,你就退回了紅珠,又用貼身帕子為她擦拭腳底,這件事如果讓飛花仙子知道了,她會如何去想?”
“飛花……”玄風這才發覺,他已經許久未想起與他定有婚約的飛花仙子。
“瑤兒這丫頭,沒有經過管教,自然是與宮中的仙子不同,如果你偶爾玩個新鮮,我也不會管,但是要牢記你的初心!”卿月瞪着玄風說道。
玄風紅着臉低着頭,應了一聲“是……侄兒知道了!”
“你去吧,明天還得趕路呢,你的打算我不過問,也不參與,隻是希望……你為你父親多考慮一點……”卿月說完,起身走向卧房。
玄風低頭退出永貞閣,掏出沾滿香粉的青色手帕,手帕一角的“飛花”二字仍然清晰可見。
玄風用手撫摸着這個嬌美的名字,不知道飛花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