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之下，蘇予瑤放聲大哭，“我不要留在這！玄風！你騙我！”

“丫頭，我和白耳下午就來接你！”

“我不要！我要現在就走！”

“小姐，您别哭了！我回去給您做好吃的……”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留在這！”

“丫頭，你先待一天，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明天咱們就不來了，還不行嗎？”

“我今天就不想在這！”

“小姐，别哭了……”

“我不……”

“蘇予瑤！”

白耳趕忙捂住蘇予瑤的嘴。

蘇予瑤看着咬着牙握着拳頭的玄風，終于停止了哭聲，光顧着哭了，都忘了看臉色，差點就要挨揍了！

“那……那你們早點來接我……”蘇予瑤抹着眼淚說。

玄風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說道，“你要聽話，别惹禍！”

“嗯。”蘇予瑤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師叔，丫頭就拜托給您了，我下午來接她，告辭！”

祁蒙點點頭，回頭看了看滿臉鼻涕眼淚的蘇予瑤，突然腦門開始發緊。

他緩了口氣說，“瑤兒，跟我來吧。”

祁蒙帶着蘇予瑤回到了大殿，學徒們正靜靜地站着，等着祁蒙入座。

“大家坐吧。”

“是！師父！”

蒙羽走過來，帶着蘇予瑤走到後面的位置，剛要坐下，就聽祁蒙說道，“蒙羽，把瑤兒的蒲團和案幾搬過來，放在我旁邊，我親自看着她！”祁蒙的話又讓蘇予瑤的眼睛裡灌滿眼淚。

蒙羽看了看默默抹着眼淚的蘇予瑤，偷偷地從袖口掏出一塊杏幹兒，塞到蘇予瑤的嘴裡。

蘇予瑤嚼着酸甜的杏幹兒看着蒙羽，哦！是那個給她分饅頭的男子！

“小師妹，别哭了，”蒙羽笑着說，“坐在下面的，都是大師兄的徒弟，管咱們的仙師叫師祖，你可是他們的師叔呢！本就應該坐在上面！”

“師叔？”蘇予瑤砸吧着嘴裡的杏幹兒，“我成師叔了？！”

“對呀！”蒙羽笑着搬起案幾和蒲團，又帶着蘇予瑤走到祁蒙的身邊，輕輕放下。

蘇予瑤苦着臉、歎着氣盤腿坐好，眼看着蒙羽又端來一套筆墨紙硯擺在她的案幾上，她的嘴巴一撇，眼淚又要出來了。

蒙羽看着抿着嘴巴、鼓着臉蛋兒、紅着眼睛的蘇予瑤，笑了笑，偷偷瞥了一眼祁蒙，又掏出來一塊杏幹兒塞到蘇予瑤的嘴裡。

蘇予瑤含着杏幹兒擡起眼睛看着蒙羽，蒙羽笑了一下，蘇予瑤也跟着笑了起來。

祁蒙拿起戒尺敲了敲蘇予瑤的案幾，說道，“你先跟着聽，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課下問我。”

蘇予瑤點點頭。

“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原來是阿娘讓我抄的道經啊！阿娘……

蘇予瑤的眼眶又紅了。

蒙羽又走過來蹲下身子，看着蘇予瑤，輕聲問道，“小師妹，怎麼又掉眼淚了？”

“我……我想阿娘了……”蘇予瑤卡巴着淚汪汪的眼睛低聲說道。

蒙羽笑了一下，輕聲說，“我看呀，你不是想阿娘了，而是在用眼淚騙我的杏幹兒呢！”

“咯咯咯……”蒙羽的話把蘇予瑤逗笑了。

“瑤兒！蒙羽！你們再說什麼呢？！課上怎能玩笑？！”祁蒙用戒尺敲着蘇予瑤的案幾嚴厲地質問道。

“仙師！”蒙羽起身回道，“小師妹她說了對這段話的體會，我誇她說得好，小師妹就笑了。”

“瑤兒，你來說說，你有什麼體會？”祁蒙好奇地問道。

“體……體會？我沒有……”蘇予瑤慌張地看着蒙羽。

蒙羽笑着問道，“你剛才說，你想誰了？”

“我……我想我阿娘了……”

“嗯，雖然通俗，但是意思是對的。道，是虛無之象，也就是世源的母體，化生萬物……”

蘇予瑤看向蒙羽，眼角還挂着淚花，但是卻笑得很燦爛。

有了蒙羽的關照，生澀無聊的聽學終于結束了。

“瑤兒！蒙羽！你們留一下。”祁蒙看着學徒都退出大殿，這才拿着戒尺站起身，對蘇予瑤說道，“手伸出來！”

“啊？”蘇予瑤猶豫着伸出手。

啪！啪！

“嗯！”蘇予瑤咬着牙，沒有叫出聲。

“還有你！”祁蒙點着蒙羽。

蒙羽笑嘻嘻地伸出手，“仙師，給個面子……”

啪啪啪啪！蒙羽的手闆格外的響亮。

“啊！啊！啊！”

“咯咯咯……”蘇予瑤看着被打得直跳腳的蒙羽又開心地笑了。

蒙羽看着蘇予瑤笑紅的臉，也挑着眉笑了。

祁蒙又用戒尺點着兩個人的頭，“下次再擾亂課堂，我就……”

“仙師！我們再也不敢了！”蒙羽握住蘇予瑤頭頂的戒尺，說道。

“蒙羽，原來你是最小的，現在你有了師妹，你就要有個師哥的樣子！你不能成天嘻嘻哈哈……”

“仙師！我知道了，您老放心，我一定帶好小師妹！”蒙羽笑嘻嘻地說完，拉起蘇予瑤就跑。

“蒙羽！”蘇予瑤緊張地問道“就這麼跑出來，仙師會不會生氣啊？”

“當然會！所以得快點跑！

“有道理！咯咯咯……”

蒙羽拉着蘇予瑤向山林跑去，“瑤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