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急匆匆地趕到河道,登上高處,看了看遠處的峽谷,雖然巨石還在,但是巨石下的通道已足夠洩出洪水。
看着倒灌的洪水已經漸漸退去,卿月終于舒了一口氣。
“蒙羽!這交給你了啊!我已經把峽谷裡巨石下的通路打通了,你們就看着吧,估計有個幾天,這洪水就能退下去!”朗織用大嗓門喊道。
“是!朗織大人!”蒙羽高聲回道。
“那我和銀毫大人就回去了!”
“是!朗織大人!”
卿月聽見了朗織的聲音,更是放下了心,正打算轉身離開,就看見朗織一瘸一拐的走上岸邊。
“團月!團月!你終于來了!”朗織見到卿月的身影,趕緊追了上去,挽起卿月的胳膊說,“你是不知道啊!我剛才差點被砸死!要不是我靈機一動馬上散開,你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放手!”卿月瞥了一眼滿身泥漿的朗織,低聲說道,“你還能被砸死?”
“那啥……雖然砸不死,但是我受傷了!”朗織撫着卿月的肩膀,俯在卿月的耳邊輕聲說道,“我那間茅屋肯定是廢了,去你那吧,你也幫我瞅瞅,我這一身的傷……”
“滾。”卿月撞開正貼身過來的朗織,“我去湖邊看看……”
朗織一把攬過卿月的腰,“看什麼?湖邊已經穩定下來了,他們都回去了,隻留下管樾帶人守着呢!”說着,朗織又控制不住的貼上卿月的身子,“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多害怕……”
“你還能害怕?!”卿月瞥向朗織,隻見朗織眼神裡閃爍着光,一臉的真誠說,“團月,如果是我孤身一人,我什麼都不怕!但是,我現在有你,還有咱們的瑤兒,我……真的害怕了……”
“朗織……”卿月被朗織的話觸動了心弦,不禁閃着淚光,靠向朗織的胸口,是啊!我們有瑤兒……
“團月,”朗織摟緊卿月,内心又開始蕩漾起思念的沖動,他小心地試了試,好像可以了,便興奮地輕聲說道,“那啥……我可能沒事了……要不……”
“滾!”卿月推開朗織,十分幹脆地拒絕了朗織那不正經的邀請。
通道通了,洪水洩出去了,湖裡的水也穩定了,朗織……也沒事了……
卿月又仔細想了想,确定沒有别的事了,終于放下了心,趕緊急匆匆地往回趕,她現在最牽挂的就是蘇予瑤,他們的瑤兒……
“團月,要不……我住你那吧!你收留我好不好?”朗織追在卿月身後,絮絮叨叨地祈求着,“咱們也不是外人,你收留我,就不麻煩管樾了,要不他還得分心給我找地方……我看你們院裡還有一間房,亂是亂了點,也有點髒,我不嫌棄!我自己收拾收拾……”
卿月沒有心情回應朗織的唠叨,她回想着蘇予瑤切下來的魚鳍,有了這個魚鳍,就能知道誰是幕後指使了……
……
龜殼之内,已經亂了套。
海潮拍着大腿一邊懊悔的大哭,一邊心疼的責罵着,“逆子!蠢貨!……”
謝鳌皺緊眉頭按着憤怒吼叫的漒棘,用炁力為漒棘那剩下的半截胳膊止血。
漒棘繃起全身的青筋,咬牙切齒地罵道,“死丫頭……死丫頭……”
金苔鼠看着這個純粹自找的場面,眼神閃過一絲不屑,低身問道,“海潮大人,卑職該如何回禀?”
“回禀?!”海潮正憋着一肚子火無處發洩,他回身怒視着金苔鼠,一步一步地逼了過去。
潮汐雖是他的弟弟,但卻是伊母娘娘的伴侍郎君,澤淵又是有道天君,地位太高,他根本動不得,也不敢動!但是,金苔鼠……
海潮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揚起手扇向金苔鼠。
金苔鼠明白海潮的心思,硬生生地接了這巴掌。
紗笠旋轉着飛落,金苔鼠低着頭,等着第二個巴掌。
海潮看着金苔鼠,那道從額間劃裂鼻梁又劃向嘴角的深深的疤痕,仍然觸目驚心。
“滾!告訴潮汐,我們回去了!”海潮背着手轉過身,似乎有些憎惡面前醜陋的金苔鼠。
“是!”金苔鼠低身回道,拾起紗笠重新戴好,退出了龜殼。
……
卿月心急如焚地往山頂趕去,朗織薅着卿月的袖口呢呢喃喃地說着情話。
“娘娘!朗織大人!”鐘婆婆面帶愠色的迎上來,“有些事……可能得勞煩你們去一趟學堂……”
卿月詫異地問道,“我們?去學堂?什麼事?”
朗織突然心虛,不會是羽情妹子又作出了什麼幺蛾子吧?!他清了清嗓子向鐘婆婆挑了挑眉毛。
鐘婆婆白了朗織一眼,說,“與瑤兒小姐有關……”
“什麼?!”卿月和朗織更是一頭霧水……
學堂的院子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白虎、鳳展和臧貓都被自己的娘親護在懷中,其他母親領着孩子也都聚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說着什麼。
“這個瑤兒小姐真是過分!咱們這的規矩,她是一點都不遵守!”
“就是!隻要是危險的事情,都是以保護孩子為重,她可到好,威脅白虎他們出去玩!還說什麼拯救九郊山!”
“我們不是去玩兒!”白虎不服氣地喊道,“我們确實是去拯救九郊山!”
白虎娘拍了一下白虎的額頭,嚴肅地說道,“就是因為真去拯救九郊山才危險!”
“就是!太危險了!我們臧貓差點連小命都沒了!”臧貓娘心疼地撫着臧貓的頭,“你也是個實心眼的!看看你這爪子!差點連指甲都磨劈了!”
臧貓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指尖,“诶呀,娘!我們沒事……”
“什麼沒事啊?!我們鳳展的胳膊都累得擡不起來了!”鳳展娘翻着眼皮,忿忿地說道。
“這個瑤兒小姐,真得好好管教一下了!”米叔看着熱鬧,也忍不住插上了話,“在我那連吃帶喝的!我是敢怒不敢言啊!”
“是嗎?!真是霸道!”大家附和着。
“能不霸道嗎?差點燒了半座山!”
“可不是麼!羽情!瑤兒小姐燒了你的院子!等玄風大人回來,你可得好好告一狀!”
羽情正站在院門焦急地等着鐘婆婆,她并不想跟着嚼舌根,便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我的事不用你們管!”
“切!我們也是好心提醒……”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卿月走進院子,看着衆人,疑惑地問道……
“飛花!飛花!”蘇予瑤換了身幹淨清爽的常服,披散着頭發跑進飛花的房間。
“噓!”芳春從側榻上起身,把蘇予瑤擋了出來,“仙子睡得正熟呢,等天亮了,你們再一起玩兒,好不好?”
“好吧!我去娘娘那屋!”蘇予瑤十分開心,她覺得自己幹了件了不起的大事,這次肯定會被娘娘狠狠地誇獎一番!
她蹦跳着跑進卿月的房間,看見素娥正在整理着床褥,“素娥嬷嬷!你們都回來了?”
素娥回頭看着蘇予瑤,笑着說,“回來了。湖邊有管樾公子守着,河道那邊有蒙羽公子守着,所以,我們這些老家夥就回來了!”
“那娘娘什麼時候回來?!”蘇予瑤興奮地問道。
素娥看着揚起粉紅臉蛋兒的蘇予瑤,說,“這……老奴可不知道,要不……小姐您先睡一會兒吧!”
“好吧!”蘇予瑤攏着裙子爬上素娥剛整理好的床鋪,拉開被子說,“那我在這睡!”
素娥無奈地笑着,幫蘇予瑤蓋好被子,輕聲說,“小姐,睡吧!”
……
蘇予瑤笑嘻嘻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突然,一道陽光刺向她的眼睛,她想用手擋住,卻怎麼都擋不住,她慌亂地手蹬腳刨,卻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
“娘娘!您看!”一個老嬷嬷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