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風瞪着眼睛、咬着牙看着面前這三個瑟瑟發抖的孩子和他們身後滿臉愠色的親娘們。
“大人!不是我們膽小怕死!這次水患,我和臧貓爹多少都出了份力!”臧貓娘率先開口說道,“我們這麼拼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保全孩子們的性命嗎?結果……”臧貓娘突然紅了眼圈,哽咽地說道,“我們回來接孩子的時候才知道,瑤兒小姐帶着他們去做了那麼危險的事!我們臧貓的爪子都磨沒了指甲……”
“诶呀,娘!我沒事……”臧貓紅着臉輕聲說着,卻被臧貓娘狠狠地瞪了一眼。
“是啊,大人,我們鳳展剛會飛不久,瑤兒小姐就讓他往雨裡沖,我們鳳展差點也掉進洪水裡!”鳳展娘也心有餘悸地告着狀。
“當時我聽了……我這個做娘的心……”鳳展娘也抹起了眼淚。
鳳展連忙說道,“大人!不是這麼回事!瑤兒姐姐沒有讓我往雨裡沖,她是用自己做誘餌引着魚姬淚,沒想到……我被吓到了,沒飛穩,才害得瑤兒姐姐掉進洪水……”
“鳳展,閉嘴!”鳳展娘制止了鳳展的解釋,“你懂什麼?”
“大人,九郊山有難,孩子們有心想出力,這份熱情是值得贊揚的!”白虎娘緩緩說道,“況且,白虎、鳳展和臧貓都跟着鐘婆婆進行了系統的學習和實踐,我們并不擔心。隻是……”
白虎娘看了看玄風陰沉的臉色,低身說道,“隻是我們不了解瑤兒小姐的實力,也不清楚瑤兒小姐是否有這方面的決策能力,才會如此的緊張和後怕!”
“大、大人……”白虎緊張地說道,“瑤兒姐姐其實也很害怕,她來找我們的時候,臉上的眼淚還沒幹呢。雖然她的決策沒什麼用,也根本談不上決策,但是她說過,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像是娘娘和大人們去抵抗洪水,即使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是會有意外……”
玄風雖然炁場憤燃,但仍保持着冷靜的态度。
“白虎、臧貓、鳳展!”玄風肅然地點着三個孩子的名字,“你們是否後悔與蘇予瑤冒這一次風險?”
“不後悔!”三個孩子表情堅毅、異口同聲地說道。
“如果,再有類似的情形,你們是否還會挺身而出,保衛寸土?”
“會!”
“好!”玄風站起身,走到三個孩子面前,抱拳微拜。
“作為仙山之主,我玄風感謝各位在九郊山有難之際不畏艱險,挺身而出。”說完,玄風深深拜了一拜,吓得幾個孩子紛紛躲到娘親的身後,而幾位娘親,也有些不知所措。
玄風直起身子,又抱拳低身說道,“蘇予瑤雖不是我的孩子,但我對她有管教之責,對于她私自下山,威脅、強迫别人一起冒險的行為,我有推脫不掉的責任!我向各位賠禮了!”說着,玄風又深深拜了下去,“請各位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這……倒也不必……”白虎娘微微屈膝,“娘娘和朗織大人已經知道了,估摸着,瑤兒小姐已經得到了教訓。我們這次來,也隻是希望您能了解實情……并無他意!”
“啊,是……”臧貓娘和鳳展娘紛紛屈膝應和。
幾個娘親拉着自己家的孩子走出了内殿。
大殿裡的衆人一下子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樣?怎麼處罰瑤兒小姐了?”
白虎娘笑了笑說,“大家都回去吧,玄風大人替瑤兒小姐把罪責都擔下來了。”
“什麼?!不處罰?那怎麼行?!”
“就是啊!今天是白虎、臧貓和鳳展,下次指不定是哪些孩子呢?!”
“這次是僥幸逃脫!下次可不好說了!”
白虎娘又笑了笑,說,“咱們讓玄風大人明面地處罰瑤兒小姐,肯定是辦不到。不過,我想他私下裡應該會給瑤兒小姐一些教訓,所以大家不要擔心,都回去吧!”
玄風趴在門縫上,看着大殿裡的人慢慢退了出去,終于松了一口氣。
臭丫頭,真能給我惹禍!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重新坐了下來。
“出來吧。”玄風揉着太陽穴說道。
卿月、祁門和管箫這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玄風擡眼看向卿月,卿月卻眨着眼睛避開了玄風的目光。
“放火燒山、脅迫他人冒險!”玄風咬着後槽牙、緩着氣問道,“姑姑,您可曾處罰?”
“啊?”卿月愣了一下,說道,“本宮已經處罰過了,瑤兒也知道錯了!”
“好,我不計較了,不計較了。”玄風長舒了一口氣,“下面……說說水患的後續問題吧!”
“我看你們把洪水引向了尹果園,這雖然很冒險,不過按照水患的走勢,這确實是一個險中求勝的機會……”
玄風的心情舒坦多了,他笑着問道,“是管樾的辦法嗎?這小子還真是有長進!”
“哪裡!哪裡!”管箫笑着回道,“這是瑤兒小姐的法子,當時我們聽了都有些擔心,但是事實證明,如果不把水引向尹果園,這麼多的洪水我們也消化不了……咳咳……”
管箫注意到了玄風又聚起陰沉的面色,趕緊止住了話茬。
玄風的太陽穴逐漸暴起青筋,但他依然控制着自己的語氣,“如果,我是說,如果!伊母娘娘要問責,怎麼辦?!”
“讓管樾擔下來!一來,管樾是九郊堂的碑王,本應就是他的責任;二來,管樾是你的人,萬一伊母娘娘要責罰,你也能護着……”卿月輕聲說道。
“我,能護着……”玄風閉上眼睛,捏着鼻梁子,問道,“讓管樾擔責是誰的主意?”
卿月和管箫十分默契的噤了聲。
玄風怔了一下,心中已經了然。
祁門捋着胡須笑着說,“大人,看來瑤兒小姐真的有些才能……”
“有嗎?”玄風冷冷地問道,“她能活着,全他媽的靠運氣!”
内殿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玄風做了幾次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道,“仙師,我看了對後坡那些散堂的革新意見,雖然會有些困阻,但這确實能夠解決根本問題,不僅能夠把之前的羅亂擺平,還能規範堂口。現在需要做的是,把每一個步驟确定下來,一點一點地去實施,不可魯莽!絕對不能再留羅亂!”
“是!大人!”祁門應道。
“是哪個碑王呈上的意見?讓他先做個初步的計劃來見我,我們共同商議。”玄風的情緒終于穩定下來,起碼還是有個好消息。
“呃……”祁門尴尬地捋了捋胡子。
“又是,蘇予瑤?!”
“呵呵呵,嗯。”
……
百年樹下,蘇予瑤和飛花盤腿坐在石凳上,看着面前吵架的兩個小孩子。
“你!為什麼打他?”蘇予瑤指着一個孩子,嚴厲地問道。
“他搶我的糖!”
“你!為什麼搶他的糖?!”飛花有樣學樣地質問另一個孩子。
“那個老奶奶給我們的糖,讓我們分着吃!但是他吃的多,這塊糖就應該是我的!”
“誰說的?!說好一人一半,你把你的糖吃光了,就來搶我的!”
“你分的時候就偏向自己,你拿的就是多的那份!”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