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氣鼓鼓地又吃了兩碗粥,撐得小肚皮溜圓,在朗織胸前的蛛網兜裡看着熱鬧。
蘇予瑤低着頭、紅着臉,老老實實地聽着卿月的教誨。
狼群都散出去了,隻留下了瑞雪緊張地陪着蘇予瑤挨訓。
素娥熬着肉湯,白虎、臧貓和鳳展也都乖巧的打着下手。
雖然氣氛緊張,但也算是和睦。
“咳咳!”一聲小心翼翼的輕咳打破了這表面的平靜。
朗織一愣,循聲望去,驚喜地說,“诶呀?羽情?!你怎麼來了?!”
卿月瞥了瞥笑得合不攏嘴的朗織,拉下臉來。
羽情提着餐盒,走到卿月面前,屈膝說道,“羽情見過娘娘!見過瑤兒姑娘!”
蘇予瑤再次見到羽情,十分驚喜,現在的羽情穿着打扮都極為樸素,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尋求依靠、到處漂泊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恬靜舒适的穩重。
卿月看着這樣的羽情也有些意外,“羽情,好久不見。你可好?”
羽情低身說道,“托娘娘和瑤兒小姐的福,小奴很好!”
“羽情嬸子!”蘇予瑤看着羽情手中的餐盒,有些激動地問道,“您帶了什麼啊?”
羽情笑着說,“是豬蹄湯!不過已經涼了,得再熱一下!”
“豬蹄湯?!太好啦!”蘇予瑤挽起卿月胳膊,撒着嬌說道,“娘!快讓素娥嬷嬷給我熱一下!我要喝豬蹄湯!”
卿月依然不喜歡羽情,但已經不恨了。因為羽情做的每件事都恰巧彌補了自己的欠缺,她不知道自己對羽情的感覺是排斥還是感激。隻知道有些事情,她想做卻無法做到的時候,羽情就會出現……
“娘娘,您别有顧慮,我現在有了自己的院子,平日裡種了青菜,養了雞鵝,多少能夠有些進項!這豬蹄,是我用雞跟包婆婆換的,幹淨着呢!”說着,羽情打開餐盒的蓋子,奶白奶白的湯水竟然一滴未灑!
卿月看了看,說,“真是難為你了,沒什麼修為還這麼費炁力護着這碗湯!這一夜來回趕路,辛苦了!”
羽情微微笑着,剛要說話,就聽朗織提着聲音說,“她有什麼辛苦的!這不是應該做的嗎!羽情!我可跟你說,團月已經親口應了讓你進門,以後你就得以團月和瑤兒為重!聽見了嗎?!”
羽情的情緒被朗織的話搞得十分複雜,一開始很生氣,卻又有些激動,最後又有些不甘。她不悅地瞥了瞥傻乎乎的朗織,又滿懷希望的看向卿月。
卿月也白了朗織一眼,安排道,“素娥,把豬蹄湯熱了!羽情,你跟我進來!”
“你去吧!好好跟團月說話,聽見沒!”朗織還在做着威風,羽情也隻是對朗織皺了皺眉頭,便低着頭跟着卿月進了屋。
蘇予瑤和孩子們圍在素娥的身前身後,等着喝湯吃肉。
“瑤兒姐姐!”白虎吧唧着嘴說,“您有豬蹄湯了,這肉湯就讓給我們喝吧!”
“那可不行!”蘇予瑤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喂孩子很辛苦!現在妙兒很能吃的!今早就不夠吃了!所以我得多補點才行!”
“啊?”幾個孩子略顯失落。
白虎撓了撓腦袋說,“可是,今早妙兒也沒吃幾口奶啊……”
“诶呀!反正就是不行!”蘇予瑤紅着臉說,“要不這樣,我先吃,然後你們再吃!”
素娥看着蘇予瑤霸道的模樣,抿嘴笑了笑,這個瑤兒小姐,怎麼生了孩子卻還是老樣子!
朗織抱着玄妙忐忑不安地趴在門縫上,卻怎麼也聽不到屋裡的動靜,他既擔心卿月為難羽情,又擔心羽情忤逆卿月。
咕咚!門開了!卿月面色淡然的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同樣淡然的羽情。
“诶呦……?”朗織前後看了看,湊到卿月身邊問道,“羽情沒惹你生氣吧?”
卿月白了朗織一眼,沒有做聲,徑直走開了。
朗織又湊向羽情,低聲問道,“團月為難你沒?”
羽情看向朗織,低聲說道,“以後,你把嘴巴閉緊點!你一摻和,事情就變複雜了!”
“怎麼就變複雜了?!”朗織不服氣地說,“你倆都靠我調節呢!不過我可先跟你說,你别不懂事總惹團月……”
“我啊,不想聽、也沒必要再聽你唠唠叨叨了!”羽情十分輕松地逗着朗織胸前的玄妙,說,“以後有什麼事,我直接回禀娘娘去,免得你在中間和稀泥!”
朗織看着面色明朗起來的羽情,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他感激地望向卿月,這一世欠她的太多了,算是還不清了……
而卿月,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感覺,她靠着自己的理性做了一件讓大家——當然除了自己,都高興的事……
羽情幫着素娥在屋子裡擺好了飯菜,又給院子裡的孩子們分了湯,最後又接過玄妙,讓朗織也得空去桌上吃口熱乎的。
卿月、朗織和蘇予瑤終于又坐在了一張桌子上,享受着隻有他們三個人的時光。
朗織開懷地邊笑邊吃,蘇予瑤專心緻志地喝着豬蹄湯,卿月依舊不食肉,但這一次,她隻是默默地坐着,看着好像沒變卻已經變得十分陌生的父女二人……
朗織已經有了新人,自己不再是他唯一的情感牽挂,而唯一的女兒懷孕生女的全過程,自己都未曾參與。
我無法守候在他的身邊,何必再牽扯着他?我盡不到母親的職責,又怎能對得起她的一聲“娘”!
卿月越想越心涼,過去的已然過去,萬事萬物都在變化,又有什麼是不變的呢?自己不是也在變嗎?……
一大清早,元屯殿前就聚滿了向玄風呈報事項的堂仙兒。
蘇予瑤腆着小肚皮帶着瑞雪和九郊山的孩子們大搖大擺地走進人群。
“诶呦!瑤兒小姐!您來啦?”
“瑤兒小姐!今天怎麼沒帶妙兒過來?”
蘇予瑤笑着說,“昨天有些正事沒談完,今天繼續談!哪能帶着妙兒呢!”
“诶呦!您跟大人商量事還用專門來元屯殿?”衆人笑着打趣道,“你們晚上在屋裡談,不是更容易麼……”
瑞雪皺了皺眉頭,瞪了瞪周圍打趣的堂仙兒。
蘇予瑤聽出了他們調侃,并沒有生氣,她抻頭望了望元屯殿禁閉的大門,“玄風……還沒來?”
“大人早來了!帶着管樾公子在裡面商量事情呢!”
“商量半天了,估摸着應該快完事了!”
“哦……”蘇予瑤望了望在門口等候的堂仙兒,笑着說道,“公事公辦,瑞雪!咱們也排上隊吧!”
“别介!瑤兒小姐,您有事就先去吧!”
“那可不行!”蘇予瑤擺着手說,“雖然我這事确實有點着急,但是沒關系,總得有個先來後到!”
“瑤兒小姐,您就先去吧!您都說了,從昨晚就開始談,您可比我們都要早呢!”
“就是!您先來!”
“诶呀,這多不好!”蘇予瑤堆着笑臉說,“不過你們說的也對,昨晚我就來了,确實比你們都要早一點!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殿門“咕咚”一聲,開了!
隻見紅着臉的管樾邁步走了出來,蘇予瑤趕緊迎了過去,“管樾!你們談完了?!”
管樾直愣愣的看着帶着蜜桃香氣的蘇予瑤,點了點頭。
“你說了嗎?”蘇予瑤用期望的眼神看着管樾,“玄風同意了沒?”
管樾有些遲疑,“你是說……”
“那幾個孩子去四小峰的事!”蘇予瑤滿臉期待地望着管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