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巨大的秃鹫落到一輛裝甲越野車上,漆黑的翅膀不斷地揮扇在車窗上,好似一張巨大黑手猛烈拍打着車窗,吓得後座的女孩驚得大叫出聲。
“砰!”
一道槍聲猛然想起,将秃鹫吓走。珍妮看着前方駕駛位上一個剪着短發的女人,一隻手把着方向盤,一隻手搭在車窗外,手裡還握着發出巨響的槍——那竟是一把玩具槍,除了發個響兒别無他用。
“姐姐!”珍妮驚叫到,“姐姐,那隻大鳥是秃鹫嗎?看起來好大啊,比我在書上看到的還要大!”
她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嘴裡還在不斷問道:“你說這麼大的秃鹫也是變異了的嗎?它們在末世都是怎麼生存的呢?能吃嗎?你們雇傭兵是不是經常會吃到自然肉呢......”
她好似一個剛剛見到這個世界的新生兒,不斷地發出疑問,全然沒注意到副駕駛上另一個面容精緻的女孩一臉不耐煩的回瞪着他。
正當珍妮還在興緻勃勃地發問時,坐在駕駛位的向秋突然一個急刹車,強大的慣性帶得珍妮撲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就連坐在她旁邊的黑色大狗也被一并甩下。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珍妮狼狽地爬起來,一臉不解地質問道。
向秋思索半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向後座的小姐解釋道:“小姐,您要去的基地現在正在被喪屍潮圍攻,而且初步估計是中型喪屍群。”
一陣寂靜。
“那怎麼辦啊!”珍妮終于回想起了“喪屍”這個詞語的含義,想起來家人總是在給她描述的恐怖,一時間被吓得哭了出來。
“怎麼辦,求你,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一定要去那兒,我男朋友還等着我呢!”
尖銳的哭聲突然刺入耳膜,驚得向秋頭腦一時混亂。
她狠狠地抹了兩把臉,秉持着正經雇傭兵的職業操守,給這位天真的雇主列出了她的方案。
“小姐,我的建議是暫時等在這裡,等待期間内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等到戰鬥結束我們再去目的地,如果運氣好你還是可以見到你的男朋友。”
“那要是運氣不好呢?”珍妮抽噎到。
“......”向秋并不想把話說得過于殘忍,而珍妮早就開始根據自己曾經聽來的、看來的各種故事,腦補出了血腥又可怖的結局。
“求你了姐姐,求你去救救他吧!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還想和他結婚呢!”珍妮再次哭地上氣不接下氣,死死的抓住了向秋的胳膊。
向秋并不想理會這人的無理請求,一方面,這位雇主的報價十分低廉,隻有D級任務常規價的一半,因此殺怪救人不在她的工作範圍内;另一方面,她認為這個所謂的男朋友隻是一個想發末世财的蠢貨,沒有救助的必要,因此也不在她的道德範圍内。
但是此刻珍妮還在死死抓着她的衣袖,因此她決定再費點精力解釋一下。
“小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珍妮聽到開頭,失望的閉上了眼睛。可沒想到對方的下一句卻讓她欣喜。
“......你出的錢不夠我們出手。”
“這好辦呀!”珍妮拍手道,“我男朋友是基地長,他很有錢,可以讓他給你,你們開就是了!”
或許是聽懂了“男朋友”和“錢”兩個單詞,坐在副駕駛位的淩空和向秋對望一眼,朝珍妮戲谑道:“你連D級委托的常規價都出不起,你這男朋友不會是忘了你吧。”
雖然是中文,但話語中的尖銳掩蓋不住,弄得向秋十分尴尬,又想着法子将句意委婉地用英語向珍妮表達。
什麼比毫無希望更令人絕望,就是先給人希望,再把希望奪走。
珍妮呆呆地坐在後座上,沉默的望着腳尖,顯然她是早就猜到了這種可能。也正是如此,她才頭腦一熱,直接從家裡偷逃出來。
珍妮是從聯合基地逃出來的人——說逃出來也不合适,準确說就是離家出走。
她出生于末世前三年,由于父母的權勢她并沒有吃過末世的苦,相反每天錦衣玉食,隻是父母仍然會對這樣的生活有所抱怨。
人吃太飽了,就會開始各種各樣的作妖。進入青春期後,酗酒、外宿、戀愛......父母越是不允許的她越是要嘗試一番。
因此自然也是經曆了渣男的抛棄,可她戀愛腦上頭執意要為了一個男人離家出走。
她逃出來也不過幾周,從家裡帶出來的錢就早已經被外面的各路下九流騙了個精光,當遇見向秋淩空兩人時手上隻剩下了一千多積分,可以說在基地外什麼都做不了。
因此她才不得不找了一個排名很低的傭兵團,當她戰戰兢兢的前往任務交接地點,看到向秋笑着沖她打招呼的那一刻,自己立即對眼前兩人放下戒心,覺得她們都是和自己一樣再末世苦苦掙紮的普通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