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人笑道,“前面有個日本的私人基地被發現有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所以我們......”
“黃泉上尉,”這時,車窗裡傳出了一道慵懶的男聲,“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要以任務為先。”
“是,長官!”黃泉對着車身後方的一個車窗方向敬了個軍禮。
這時向秋發問道:“你們是要去雄安基地嗎?我正好也要去那裡接一個人,可以一起嗎?”
黃泉有些驚訝地回看着向秋,道:“這麼巧?當然沒問題啊。”
此時正好淩空開着車趕了過來,聽到這話也沒反對:有官方部隊打頭陣對于她們完成任務隻會更便利。
就這樣,她們開着車跟在日本軍隊的車後,駛向了基地。
要說得知日本軍隊過來□□山田是不可能不慌的,但好在他在政府内的眼線提前通報了他。
他在幾天時間内緊急将基地内打掃了一下,将基地内的大棚全都稍微修補一番,甚至大開糧倉給居民們每人發幾個面包,幾件衣服。
但這些都無濟于事,居民們蠟黃饑瘦的就差把“沒吃過飯”四個字印在臉上了。
黃泉一行人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還算整潔的地面和勉強可以遮風的大棚,棚子裡的居民面目空洞,形容枯槁,穿着明顯是面子工程的幹淨衣服,一看就知道受了許久的虐待。
隻有孩子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們突然有了衣服和食物,這可能是他們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東西。
長官帶着保镖直接去唯一一棟混凝土建築裡抓人,黃泉和其他隊友守在基地廣場上。
此時,她的周圍有幾個看似精神狀态稍微好些的人緩緩靠近,一位老奶奶扯着黃泉的手,顫抖地用日文道:“請問......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我們終于可以出去了嗎?外面末世過去了嗎?”
黃泉内心在絞痛,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這個人的話,他們被關在這裡不光遭到虐待,甚至信息被封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或許在此之前就是附近的流民,一直都是過的危險又封閉的生活
此時她身邊的一位隊友湊過來說到:“老奶奶您别擔心,政府會額外派一個管理者過來接管這裡,還會有很多的補助,你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說話的是濑戶中尉,他是剛剛被提拔的年輕人,渾身還充斥着正義感的熱血笨蛋。
聽到這話,老奶奶立即回到了空洞呆滞的神色,慢吞吞的踱回棚子裡。
黃泉和濑戶對望了一眼,内心是同樣的酸澀。
他們也知道把他們留在這裡說白了就是讓他們自行了斷,可他們也不覺得政府會接手這裡的居民。
畢竟現在人類還在面臨資源短缺的問題,将他們轉移,安置,供養,這每一步都是困難重重,雖然無論私人基地還算官方基地都可以申請聯合基地的補助,但這種偏僻地區大多隻有被抛棄的命。
沒過多久,他們的長官率先走出,後面跟着帶着手铐的山田二及押送的保镖。揮了揮手,便将軍人們集體帶回了軍卡上,準備走人。
此時淩空從一堆人群裡找到了呆滞的諾埃米,她怔怔地呆坐在地上,眼神裡閃着莫名的恐懼。
聽見淩空“喂”了一聲,轉頭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諾埃米立馬撲到了她身上。渾身都在發抖,嘴裡大氣都不敢喘。
當淩空用蹩腳英語告訴她她們是來接她回家時,她二話不說就扯着淩空坐回了車上。她們就這樣跟着日本政府的軍卡離開了基地,在一衆遊民空洞黝黑的目送下。
在車上,向秋見諾埃米雖然衣冠還算整潔,但仍舊一言不發,渾身發抖,便問道:“怎麼了?在基地裡被人欺負了?”
諾埃米聽到這話,先是搖了搖頭,随後又咬唇思索許久,才緩緩擡起頭猶豫道:“姐姐,我......我感覺基地裡那些人都有點不正常。”
向秋先是不以為意:“先是流浪了十來年,在受了五年多的虐待,誰會正常啊。”
“不是的......”諾埃米慌張道,“我的意思是,我感覺這裡的人......”
她想說,她感覺這兒裡的居民不似人。
這個不似是字面意義上的,而是她真的認為這群東西隻是披着人皮的怪物,一言一動都在體現他們與自己不是一個物種。
可她拿不出任何證據,隻能用磁場之類的說辭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