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的指指點點下,阿剛滿臉羞愧地像林昭揚低下了頭,極不情願地竊語道:“對......對不起。”
林昭揚滿眼嫌惡地瞥了眼前這人一眼,“呲”了一聲道:“我不接受。”
陳孝賢皺了皺眉,不過他也不打算再管這件事。
“那你們自行解決吧。”說完就在阿剛驚恐哀求的表情下轉身就要走,卻突然又被一道淩厲的聲音攔住。
“站着,這件事還沒完呢。”向秋面上帶笑,但眼底依舊蔓延着寒意,“把小弟推出來頂罪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陳孝賢回過頭,眼神中的暴怒已經盛到仿佛可以噴射出來。
“你有完沒完?”
“沒完,”向秋譏笑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在聯合基地,你可沒少‘關照’我家小林吧。”
“關照”二字的發音咬得特别重,像是一根手指在陳孝賢的腦門上重重點了兩下。
猝不及防地被提起,林昭揚此時心裡就一個想法:怎麼又扯到他身上......
此時周圍一些聽得懂中文的華裔已經坐不住了,一名男子忍不住跳出來指着向秋的罵道:“你他媽胡說八道,賢哥才不會做這種事,他一直都是對同胞一直都是極好的!”
“而且,”那人眼神輕蔑地掃了林昭揚一眼,繼續口出狂言道,“那人不過是一個廢物,也入得了賢哥的眼?賢哥願意罵他兩句是他的榮幸好吧。”
說完他還求功似的望了陳孝賢一眼,自以為自己這一番話可以搏對方一笑。
“就是啊,而且賢哥這麼正對他就一定是賢哥的錯?那人自己就沒點問題嗎?”
“我看那人就是一個賤人,虧得賢哥還一直幫他,真是良心喂了狗了......”
緊接着周圍一些人也開始跟風對林昭揚惡語相向,從罵他廢物到罵他忘恩負義,甚至還有惡意揣度他是不是曾經欺辱過陳孝賢的卑鄙小人,是不是為了勾引陳孝賢的下作賤人。
說的話越來越污濁,難以入耳,整個場面就這樣演變成了針對林昭揚一人的口誅筆伐。
甚至有些話還連帶上了向秋二人,把她倆說成了狼狽為奸的最兇惡極之人。還分析的頭頭是道,對她們自己都沒做過的事兒如數家珍。
有的人隻是想因此謀取利益,而有些人則真的将陳孝賢當作神明崇拜。
然而在人們隻顧着宣洩自己的情緒,親飄飄地吐出那些話的時候,無數的污言穢語像潮水向林昭揚襲來。
他仿佛深深沉入海底,冰冷與黑暗包裹着他,壓迫着他。窒息的感覺壓迫着他的喉嚨傳達到身體的每一處,渾身都在被擠壓碾碎被殘噬地謹慎肉碎骸骨。
......
一旁的父母還在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袖,愧疚和懼怕在臉上交織。
終于林昭揚的母親率先繃不住了,她推開兒子和擋在兒子面前的向秋沖到人群中央大吼到:“你們在放屁!我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你們诽謗侮辱會付出代價的!”
然而衆人并沒有就此罷休,而是選擇将腌臜的水繼續潑到了這位瘦弱的婦人身上。
看着夫人獨自一人面對衆人的唾棄,父親企圖上去将她拉下來,可忽然人群中飛出了一塊石頭,正正砸在了父親的後背上。
“爸!!!”林昭揚目眦欲裂,緊接着又有更多的垃圾向他們飛過去。林昭揚一個箭步沖上前将兩位老人死死護在懷裡,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叫罵和擊打。
他盡可能地張大瘦弱的身軀試圖籠蓋在父母的身上,忍受着被擊傷傳來的沖擊感,被四面八方襲來的丢棄物砸地擡不起頭。
他擡起眼望向周圍一張張可憎的臉面,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人群中最惹眼的陳孝賢身上,他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靜靜地看着這場霸淩的發生,那麼地高高在上。
明明一句話就可以阻止這場鬧劇的繼續,卻甯可袖手旁觀;明明自己已經高不可及,卻還要把他踩進泥濘裡。
......
就在事态愈演愈烈的時候,“砰”地一聲槍響,他周圍正在飛來的墜物忽然消失。
向秋拿着一把沖鋒槍沖着天上開了一槍,面色陰沉,寒意逼人——她真的生氣了。就連身後的淩空也是滿臉敵意地望着周圍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
“看來我以前是太善良了,讓你們對我産生了誤解。”她嘴角咧出了一絲弧度,但眼睛還是閃着兇光。
“你,”她将槍口對準了陳孝賢,“你給個說法吧,是你自己自清門戶還是讓我幫你訓狗。”
陳孝賢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