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腰間的三棱刺忽然不受控制地掙脫開,在她詫異地目光下下一秒就沖向那口器異種的腦袋,更快,更準!凱叔将全部的異能注入在這一擊中,将所有的憤怒與憎恨濃縮在刀尖之上。
幾乎同一時刻阿嬷大手一揮,放出一團蓬勃的火球護住了她和男孩,隻聽蚜虺的飛蟲分身被燒得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緊接着“嘩”得一聲,淩空的刺刀深深紮進了那口器異種的腦門上,猛然一旋,竟直接将那腦袋砍了下來。
忽然衆人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閃過了一道畫面看見身後那隻圓盤異種又按耐不住朝他們撲過來,兩根蟄刺像塗滿毒液的鞭子一般張牙舞爪。
然而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忽然地面猛然一震,衆人被颠地高高躍起。
隻見地面上像開花一般張開一張大口,裡面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長刺。沙土像瀑布一般流入這大張的口中,漸漸露出周圍一圈像腫瘤一般的軀體,上面還長着密絨絨的觸手,即使是黑天也可以看見折射的彩光,遠看就像一朵綻開的海葵,絢爛與醜陋并存。
這是Ⅲ級噬種腸瘤蚓,傭兵界公認最掉san的噬種,沒有之一。
此時身下那隻巨大的可怖海葵噬種深深一道吐息,濃黑的霧氣在黑暗的雨夜中彌漫,但很快在雨水的壓制下漸漸消散。
淩空被向秋帶着飛到了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其他人也各自十八般武藝逃離了深淵巨口,可緊接着好幾隻Ⅲ級噬種同時發動攻擊,即使有淩空的精神視野輔助着還是有不少人最終難以支撐得倒下了。
這是一場血腥殘忍的零和博弈,人類在命運的鋼絲上如履薄冰,必須全程保持高度警惕地對待接下來的每一秒,因為一場細微的失誤就會慘遭分食的下場。
“啊!!!”凱叔嘶聲呐喊着,望着每一個倒在他眼前的夥伴雙眼通紅。
每一個從臨界帶出來的夥伴的面容他都曆曆在目,正是如此每個人倒下的慘狀更是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裡。當初在帶領他們逃出來的那一刻信誓旦旦地發誓說會帶着他們找到真正的黎明,可沒想到接下來接連遭遇的是無盡的黑暗,毫無希望的荒野與四下伏擊的怪物。
一路走來他拼盡全力保護着同伴,但仍然無法挽回逝去的生命,每個人的死就像惡魔之手般一隻隻攀附在他的肩上,最終令他痛苦不堪。
無數的痛苦與壓力最終作為異能釋放了出來,他的異能無差别發動,所有肉眼可見的金屬全部溶為尖銳的刃飛向眼前的這群飛揚跋扈的怪物,誓要将其一并絞殺,而噬種自身的外殼也在蠢蠢欲動,最終難以抵抗這強大的催動化為鋒利的倒刺紮入本該受它們保護的對象。
淩空顯然被這人異能的強大之處震驚,要知道向秋這般強大且對異能運用極為精湛的戰士也無法分割噬種外殼,這人卻憑借單純的異能力就能讓外殼任其所用。
正當她松下一口氣,以為事情要塵埃落定時頭頂上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看一下周邊的情況。”
她勻出精力探查一下周邊的情況,然而這一探視讓她恐懼至極。
現在場上已經出現了好幾隻Ⅲ級噬種,是她從未有遇見過的情況;然而除此之外她還看見了無數的噬種正埋藏在沙漠底下在向這邊遊來,數不勝數的黑影暗藏在地底像眼花缭亂的魚群像中心點集聚,在精神視野内整個地下世界都被這一道道黑影群落占據,然如蝗蟲飛境般密密麻麻地擁擠而來。
其中不乏被聯合政府登記在案的Ⅲ級噬種,而噬種都是有嚴苛的階級制度,當數隻同級别的噬種在一起時必須要有一個更要一級的噬種統治這個群落,也就意味着腳下這成千上萬的噬種裡還存在大量未被發現的Ⅳ級噬種,屆時又會是怎樣恐怖的場景。
眼下各式各樣詭異醜陋,千奇百怪的扭曲生物橫行于荒漠之上,在人類的家園上張牙舞爪、橫行霸道,他們人類還拿怪物們沒辦法,能做的隻有逃竄。
如此詭異又驚悚的場面令她冷汗直流,她可以确定這絕對不正常。
現在回想起來從她們進入侵占區開始,近幾天遭遇噬種的次數指數型上升,遇見Ⅲ級噬種的次數也不占小數,但任何一次的規模都沒有如今這麼恐怖。
現在看來絕對不是正常現象,這恐怕與這群從臨界逃出來的人有極大的關系。
又是一道道黑影從地底撲現在她的面前,淩空被即将降至眼前的鋒刃吓得呆滞,然而下一秒她腰間的臂膀忽然發力,仿佛一陣風将她帶起,輕盈地像隻海燕般得穿梭于巨大可怖的怪物之中。
“繼續觀察,不要分心,”向秋冰冷的話音在她的耳朵裡卻格外溫暖,“剩下的交給我。”
迎面吹拂的風也讓她理順了思路,視線越過各式奇形怪狀的噬種怪獸高高漂浮于空中,回歸極度冰冷的态度與視角掃視着整個戰場。緊接着她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特點:幾乎所有的噬種都在沖向那個被圍在中心的瘦小男孩,也就是那位引發凱叔一行人争論的話題中心。
現在看來當場凱叔的小團隊分道揚镳恐怕也是這個男孩的原因,居然會吸引噬種的襲擊,想必衆人帶着他流浪的這幾個月也是苦不堪言。
淩空緊緊地抱住向秋,任由她帶着自己飛躍在死亡邊界上。許久之後終于睜開眼貼在向秋耳邊輕聲道:“那個小男孩有問題,他好像可以吸引噬種。”
果然,向秋暗想道,眼神暗了暗道:“我把你放下後你能保護好自己嗎?”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