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夜你個瘋子!”
杜柏承手中蠟燭傾斜,蹙眉大叫:“小心火!”
蠟油滴落,盡數淋在邬夜白的肌膚,和紅的傷口上。
他不躲不避不怕疼,隻不顧一切抱住杜柏承的腰,用力把他箍緊在懷裡,陰測測很是得意的說:“終于抓到你了杜柏承,看你還往哪裡跑。”
“少犯病!”杜柏承手肘後撤,用力撞開他,護着手中劇烈搖晃的燭火,放到床頭櫃上。
邬夜咬着細白的牙,正要繼續糾纏,忽看到他手裡的膏藥,問了是怎麼回事後,心裡暖暖,變色龍似又溫和了面色,說:“這膏藥是禦賜的大内之物,很珍貴。我不過是小傷,用不着浪費。”
杜柏承蹙眉:“你膝蓋和後背的傷不比我之前嚴重?怎麼能叫浪費?”
邬夜一笑:“你那麼嬌。我皮糙肉厚的,沒事。”
在邬夜看來,無論多珍貴的藥,隻要是用在杜柏承身上,就算是小小磕碰紅痕,他也一點都不會心疼,隻會怕效果不好。但換做自己,就很舍不得了。
而這其中的差别與情誼,杜柏承自然也能體味出來。
他不再多費口舌,伸手沒用多大的力氣,就将任他施為的邬夜按倒在了床上。拿着手裡的膏藥問他:“怎麼用?”
邬夜搖頭:“不用——”
“啪!”一聲。
“啊~”
杜柏承在邬夜的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快說。”
“杜柏——”
“啪!”又是一巴掌。
杜柏承黑眸微眯,讓他:“聽話。”
兩巴掌受在一處,邬夜半邊屁.股麻疼麻疼的,臉也紅了個徹底。
邬夜在杜柏承那句略帶溫柔的“聽話”中敗下陣來,胡亂眨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說:“用,用蠟燭烤熱了,就,就行了……”
杜柏承哦一聲,不顧邬夜勸阻。将兩片很是珍貴的膏藥,一片貼他膝上,一片貼到了他的後背,惹的邬夜心疼大呼:“杜柏承你敗家!”
“浪費才是敗家,咳咳~給你治傷又不是浪費。”
杜柏承又幫邬夜把身上各處的擦傷抹了藥,洗着手說:“等晾幹了再蓋被子。”
邬夜垂着腦袋,赤.身.裸.體坐在床上,悶不吭聲好半天,才小聲說:“抱歉……”
杜柏承一頓,想着:這人終于知道反思,他的“病”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困擾了?
卻聽邬夜道:“今晚不能給你暖被窩了。”
杜柏承:好吧,腦子上的大病,果然不可能好的這麼快。
因着邬夜受傷,擦了藥不能蓋被,晚上睡覺的時候,隻能赤條條平躺在床上。
他面紅耳赤,很是不自在的向身旁人看去——
卻發現杜柏承抱着暖爐,裹着被子,雙目緊閉,無欲無求,居然已經睡了。
“杜柏承!”邬夜有些火大的推他。
杜柏承閉着眼睛蹙眉:“我說活爹,您又怎麼了?”
“我這麼躺你身邊,你就這麼睡了?”
“咳咳~那要不然呢?”
“你,你難道就……”邬夜頗有些糾結的問:“就對我沒有什麼……什麼,想法嗎?”
“……”杜柏承睜眼,看邬夜片刻後,裹緊被子,拉着枕頭又往床裡挪了挪,直到身子整個貼住了牆,這才用手指着邬夜很是警告道:“放尊重些,咳咳~否則和你拼了。”
因着這,直到畫舫抵達下溪河村岸邊,邬夜也沒和杜柏承說一句話。
杜柏承也樂的清靜,抱着暖爐當福娃。
被自家便宜娘親從村頭顯擺到村尾,再從村尾顯擺到村頭。
直到從青州來的差役在推房重建的杜家大門前搭起彩帶飄飄十分氣派的龍門架,看瘋子似看着他們母子倆的村民們,這才拍着大腿,連聲鬼叫。
“杜家三郎考上秀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