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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一見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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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她提着食盒不過裝模作樣而已,未料及此次是實打實送膳食來了。

一下觑見她右臂上纏着的布條,他一把将食盒拎過來,道:“你坐下,小心傷口,我自己來便是。”

一面說,一面把幾樣吃食端出,擺在一張雕漆花梨木平頭案上。

其實,他命錦允去傳膳,除了案子之事,更多的是想看她一眼。

在宮中他已問過太醫,确認她的傷無大礙,可他總不放心。

今日午後,他與父皇等人一起候在紫宸殿外頭。

殿内的情形,他一覽無餘,雖面色如常,心中卻早已是枞金伐鼓。

日影每移動一分,他的惶恐便随之漲十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撕扯着他。

當采卉情緒失控要取六弟性命時,父皇急命弓箭手放箭。

他亦如一支箭沖了進去。

萬幸,箭隻擦過她的手臂,射中了采卉。

黎慕白把其中一隻玫瑰紫釉瓷盞輕輕推至他面前,道:“殿下,這個用的是嶺南今歲頭一茬荔枝煎的水,老貴了,快嘗嘗看。”

卻見他不動,她方想起他不喜食酸,忙又勸道:“這荔枝飲我嘗過了,沒有放楊梅的,甜而不膩,殿下不妨試試。”

趙曦澄見她又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瞅來,隻得端起瓷盞淺斟一口,比及放下時,她已坐到了書案邊,正整理着散亂的羅紋箋。

蠟炬沒有罩絹罩子,燭光輕輕搖曳,晃一下,停一下,如同火樹銀花的餘光,模糊了她面上的沉靜專注,令他憶起初次遇見她的情形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那年,她約摸十四。她父親黎光,時任西洲節度使,進京述職。

彼時,他借飲食之故,把府内人員又大換一遍。

父皇大怒,呵斥他時說漏了嘴,道她也進了京,說什麼待來年她進府了,他必須把府中的管家之權交與她。

他不屑一顧,冷着臉不回應。

昔年裡,她曾為賜婚之事大鬧過一場。而父皇得知後,并未加責于她,隻令黎光好生教導女兒。

花燈節那日,他又被父皇訓誡一通。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生了賭氣之意,跑去燈市尋她。

他倒要看看,她是怎的入了父皇的眼;又究竟是何等的尖酸潑辣,能讓他差點成為京城的笑柄。

玉壺光轉,鳳箫聲動,衆裡尋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卻見她軟軟甜甜笑着,一手持一盞芙蓉花燈,一手緊挽她母親的胳膊。

金光銀線,錯織如畫。他唯見她的眸子裡,滿綻焰火星辰。

世間的嘈雜,仿佛在這一瞬間悉數退去,直至她從他身側嘻嘻哈哈地擠過,他方回轉神來。

“咦,應是這樣方可。”黎慕白一壁翻看羅紋箋,一壁舉起自己的手細看,眉峰淺淺隆起。

午夜的夏風微微蘊涼,攜着絲絲縷縷的花木香,清清淡淡,又綿綿長長。

猶記那天,他才接手雙钗案,奉父皇之命去了一趟刑部,後在寶積坊遇上刑部的嚴捕頭在抓人。

而她,恰好被當成雙钗案的兇手給捉住了。

隻那麼遠遠的一眼,他便覺察到網兜裡的人應是她。

他命她伸出左手,她卻故意伸出右手,左手則藏在衣袖裡暗蹭。她以為他看不到,其實,正因她的此舉,讓他差不離确認了她的身份。

那一刻,他面上雖無波無瀾,但内心早已翻湧不止。

他曾派人秘密去西洲查過,她與她的家人,确實葬身火海之中了!

後來,上了馬車,他忍住肩上傷口引起的不适,拿起她的石黛,一是為掩飾她的真實身份,因為黎家失火後他并未查到任何線索。

二是,他想起昔年裡她鬧得他成為笑柄一事,心裡禁不住生出一股子憤懑,居然像個稚子一般,對着她的臉一番胡塗亂畫。

趙曦澄又抿了一口荔枝飲,至今也未想明白,那日他為何會做出如斯幼稚之舉。

燭光有些萎靡了,使得她略顯蒼白的面孔杳渺起來。

趙曦澄搭在玫瑰紫釉瓷盞上的手指,倏地收緊。

黎慕白幾步跨到他身畔,徑直扒拉開他的衣領,垂首細看。

霎時,少女柔酥酥的呼吸溫浸浸地兜上,有如染了酒香的芙蕖,又如春陽烘過的鲛绡,軟軟暖暖地滑落于肩頭,激得他一顫。

他正想拍開她的手,不虞她的指端又蓦地撫了上他的肩,并反複描摹着。

夜風疊疊,送來的花草幽香無孔不入,似驚濤拍來,卷上荔枝飲獨有的清甜,一重又一重。

他僵坐着,忽聞一縷極細微的聲音,不知打哪裡飄來,恍惚是有一滴露無意中墜到了一湖平靜的水裡,袅袅依依蕩漾開去,輕易便把他的心神魂魄俱勾了出來。

他忍不住扭過頭,鼻尖恰好觸上她的鼻尖。

登時,她的氣息,纏繞住了他的呼吸。

鼻翼上一點柳絮般的癢意,酥酥麻麻蹿騰開來。

黎慕白吓了一大跳,從夢中醒轉一般,連退三尺。

“抱——抱歉!”她知自己又唐突了他,忙上前去,欲把他的衣領整好。

趙曦澄一點一點推開她的手,别過臉,嗓子喑啞:“是我這傷有狀況?抑或是我這傷與案子有幹系?”

“嗯嗯!”黎慕白連連點頭,俄而又連連搖頭。見一下無法說清個中緣由,她跑回書案邊,拿起幾張羅紋箋遞給趙曦澄。

“殿下可知玄襄陣?”

“玄襄陣,系古代十陣之一。兵書記載,玄襄之陣,必多旌旗羽旄,鼓莊,甲亂則坐,車亂則行······榼榼啐啐,若從天下,若從地出,徒來不屈,終日不拙,此之謂玄襄之陣。”

趙曦澄放下羅紋箋,擡眸看她,“玄襄之陣,其目的是疑衆難敵。難不成是和親的案子另有隐情?”

“對!鴻胪客館的刺客案、鐘萃軒朝蓮公主之死,正如雙钗案一樣,采卉,隻是那幕後布局者借來的東風,用以疑惑人而已!就連宴慶苑擊鞠變故,亦非意外,同樣是那布局者放出的煙霧!”

“東風?煙霧?”趙曦澄眸光一寒,“原來李奈在熱孝期也要去錦屏街!”

他把羅紋箋拿到燭上點了,冷聲道:“這棋坪上入局的棋子,當真不少!”

“經殿下一提——”黎慕白略一思忖,“那李奈上巳節去郊外踏春,許是也與此有關了!”

“不單單是李奈,年初丹遼突襲西境,恐怕也沒那般簡單!”

“現已宵禁,殿下可要立即出府去?”

“事急從權,顧不上了。”他望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可還撐得住?”

在他的灼灼注視下,黎慕白低下頭裝作收拾,道:“殿下請放心,我可以的!”

趙曦澄點點頭:“如有不适,須得及時告知于我。”

又看了看她胳膊上的傷,頓了頓,吩咐她:“稍後先去檸月軒,你把那個玉璧攜上,必要時刻出示它。”

黎慕白一怔,憶起之前要“完璧歸趙”的決定,心底架不住泛起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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