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本是備了飯菜的,梁頌年又買了許多,待都擺上了桌,像是辦了一場大席面似的。
梁母做主,招呼着院裡的人都進屋來吃。
慶晨換衣服最利落。
是以,林知瑤出來時,就見到了梁母拉着慶晨胳膊,後者一副不知如何是好,想跑又跑不了的畫面。
林知瑤低頭笑了兩聲,走過去佯嗔道:“大膽!我母親竟還邀你不得?!你這小厮好大的排場!”
慶晨聽了頓時臉色煞白,僵在原地。
金花跟在後面,搖搖頭笑道,“她逗你的,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真哭出來。”
不怪金花說,慶晨确實要擠出淚來了,他吸了吸鼻子,“我的好夫人啊,我把命交代給您算了,别拿這話吓我啊。”
梁母瞧他這叫苦的模樣,頗有心疼之色,連忙拉着人到自己旁邊兒,“好孩子不怕,來坐我邊上,看他們誰還敢打趣你。”
林知瑤聽言,立刻過去争寵道:“母親竟向着他去了,誰來護着兒媳?”
梁頌年進屋正聽到這話,上前笑道:“方才你打雪仗那副模樣,不像是需要人護的,怎的這時候哭慘來了?”
“你知道什麼。”
林知瑤嗔他一句,仍拉着梁母的胳膊道:“母親挨着我坐才行。”
梁頌年見她們這樣熱鬧,也湊上前去,“我也要挨着母親坐。”
慶晨一副左右受敵的模樣,趕忙向金花投去求救目光,後者笑了笑,到底是跟着湊了上去。
“既都要圍着老夫人才肯吃,不如擺上一圈算了。”
銀花趕忙沖上去,“那我要在慶晨前面!”
一屋子說說笑笑,鬧了好一會兒才都落了座,梁母左一個林知瑤,右一個慶晨,其他人依次圍了一圈。
熱熱鬧鬧吃完了飯,林知瑤有些撐,沿着屋邊溜溜達達好半響,仍是難以去洗漱休息。
梁頌年知道她晚上向來吃的少,方才邊吃邊聊,心情好,自然吃的多些,此刻定是不太舒服。
于是,梁頌年走到她面前問:“要不要去堆雪人?”
林知瑤本來悶恹恹的,聽到這話,瞬間來了精神,“好啊好啊!”
梁母聽聞,忙道:“夜深了,莫要着涼了。”
林知瑤滿是興趣,已經匆匆去穿外衣,“母親不必擔心,我們穿的多些不礙事,回來再喝兩大碗姜湯就是了!”
梁頌年也幫腔道:“是啊母親,我們這年輕氣壯哪容易就病了。”
梁母瞥他一眼,“你自然是凍不壞,可給我仔細着我家女兒,她若有了頭疼腦熱,我定拿你試問!”
“好好好,有什麼我給她擔着就是!”梁頌年說着追林知瑤而去。
金銀花這邊忙完,便跟着出去将院裡的燈多點了幾盞,慶晨非常有眼力見兒的給梁母搬了椅子在窗邊。
“夫人這是要堆個巨人麼?”
梁頌年看林知瑤堆個身子,已經用小鏟挖空了一大片地,不禁感歎。
林知瑤卻并不打算收手,繼續運雪,“既發力要堆個雪人出來,那當然要進我這院的人都看見,小小一個豈不輕易被人踏平了?”
梁頌年笑笑,“原來夫人要堆個門神兒出來。”
林知瑤一愣,随即大笑道:“門神!好!就堆個雪人門神,誰要來亂闖,便叫我的雪人門神踩碎!”
林知瑤說罷,湊近梁頌年耳邊小聲道:“雪人保護我,我來保護你,誰也不許傷了你。”
梁頌年呆了一瞬,轉頭去看林知瑤認真堆雪的模樣,心突然砰砰跳了起來。
“銀花!”林知瑤招呼道:“快幫我找兩個一樣的手提燈籠來!”
銀花得令而出,金花則回屋去陪梁母說話,兩人通過窗戶看着院中一隅,有說有笑。
林知瑤堆的起勁兒,扭頭發現梁頌年還愣在原地,頓時不滿道:“喂!渾水摸魚呢?還不快來幫忙!”
梁頌年驟然回神兒,幫着林知瑤一起推雪球,從起初拳頭大小,一人推,一人添雪,漸漸滾成又圓又大的雪人腦袋。
“成了!”
林知瑤揮動着小鏟,在雪人身子上拍出個坑,指揮着梁頌年道:“快搬上去!要小心,千萬别碎了!”
“遵命!”
梁頌年配合着她,雙手捧着雪球,像是什麼寶貝一樣,小心翼翼放下,然後左右扭了扭,确認穩當結實,才慢慢放開手。
林知瑤站在雪人面前,上下左右打量片刻,小跑進了屋子,在衆多擺飾中挑挑選選,又翻起裝雜物的匣子翻翻找找。
最終,她滿意的撿出兩個形狀頗圓、雞蛋大小的綠松石,又拿了顆品質極佳的紅寶石和一串蜜蠟珠子。
衆人摸不着頭腦的看她又返回院子,給雪人按上了綠松石的眼睛、紅寶石的鼻子、蜜蠟珠子彎成兇狠的嘴角。
恰在此時,銀花回來了,手裡拎着兩個木雕花紋的燈籠交差。
林知瑤滿意的接了過來,緊接着在雪人身子左右各插進去一隻,至此,一堆雪倒真有模有樣了起來。
林知瑤得意的問梁頌年,“怎麼樣?看起來厲不厲害?”
梁頌年哭笑不得,“不僅厲害,還富貴的很。”
兩人正說着話,金花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拿着似頭冠的物價兒,待近了才看清竟是枝葉編制的。
金花道:“老夫人見您二位堆雪人堆的認真,也想幫上點什麼,便将今日修剪下來的枝葉斂了斂,編了裝飾叫小的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