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想了想道:“算是吧。”
袁钊又問:“您不是說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怎麼……”
蘇恒道:“這老狐狸是怕我反水,早就算計好了。”
袁钊雲裡霧裡,“那您是打算合作了?”
蘇恒鄙夷道:“什麼合作,什麼功成身退,這老狐狸自己不想活了,想拉着我一起去死罷了。”
袁钊徹底暈了,“那您……”
蘇恒停下腳步,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眼神發狠道:“将計就計,都殺了便是。”
京都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林知瑤院子裡裡裡外外換了物飾,她繡花的地方也從堂屋挪到了院中。
金銀花同被禁在府中,陪伴左右太過清閑,便侍起了弄花草,夕陽餘晖傾斜下來,真真是美成了畫卷。
梁母來時,便見這般美景佳人,心情都順暢了不少。
“夫人,梁老夫人來了!”
慶晨匆匆來報,金銀花立即放下手中事務去行禮,林知瑤更是見了救星般撲倒梁母眼前。
“母親!您可來了!”
林知瑤忙将手中打結的繡布遞上去,哭訴道:“我解了半響都解不開,母親快幫幫我,不然我這又要廢了重來。”
金花在一旁忙道:“夫人,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也該讓老夫人用了晚膳再說。”
林知瑤捂頭道:“是是,瞧我這腦子,就想着這點兒針線事了。”
金花見狀,拉着銀花去差人布膳,林知瑤則挽着梁母的胳膊往往屋裡走去。
“聽說公公去了京郊大營?”
梁母與她相處多了,這婆媳關系比母女還親,舉止自然,聊天更是家常。
“城防營各職無缺,聽你公公念叨幾句,原是他自己請命去盯操練演習的,苦差事兒不讨好,他上趕着去誰會攔他。”
林知瑤點點頭,拉着梁母坐下,自己卻是不坐,伸手捏起了梁母的肩膀。
“既然公公這陣子不回家,母親過來相府住吧。”
梁母欲拉林知瑤坐下無果,也不再客氣,随她去了。
“行,明個我就來。”
林知瑤頗為意外,“母親今兒個怎麼這般爽快?也是想我了麼?”
梁母寵溺地哼了聲,“那渾小子離家之後,你天天遣人請我來,與其折騰下人,不如住過來算了。”
林知瑤笑笑,撒嬌道:“母親天天進宮陪太後娘娘,兒媳也要人陪啊,這禁足快把兒媳憋瘋了。”
梁母道:“說到這個,今日太後娘娘說了,過些日子便是浴蘭節,她會去和陛下說情,到時候叫你們都去。”
林知瑤眼睛一亮,“那禁足?”
梁母道:“這麼多時日,也差不多了。”
金銀花去而複返,下人們也一一進來擺桌,梁母再去拉林知瑤的手,“今日我來,還有一事想同你說。”
林知瑤聽言一頓,順着坐下道:“母親這般認真的模樣,兒媳不敢聽了。”
梁母笑笑,“不算壞事。”
林知瑤心下稍安,見晚膳布好,揮揮手讓金銀花也退了出去,才詢問道:“何事?”
梁母斟酌片刻,娓娓道:“你是太後娘娘看着長大的,你禁足在府,她亦惦記你,前些日子敏華殿下去壽安宮請安,說是景秀宮那邊不對勁兒,太後娘娘便順着去查了吃穿用度,這才得知其中細節,叫我同步與你,讓你舒心些。”
林知瑤聽言,已猜到大概,面上難掩激動,追問道:“阿姐的孩子保住了對不對?”
梁母點了點頭道:“雖不知更多内情,但憑内務府缺少的物品來看,大人和孩子都是平安的。”
林知瑤驚詫道:“什麼!已經生了?”
梁母穩住她,點了點頭。
林知瑤又起擔憂,“這不足月,便是早産兒,阿姐……”
梁母安慰她,“平安就好,雖聽起來驚險,但既然能保住,想來是陛下授意為之,如此也算是陛下護着她們,這便比什麼都強。”
林知瑤舒了口氣,“對,陛下有意相護比什麼都強。”
梁母跟着舒了口氣,剛準備拿筷子,又想起什麼,猶豫開口:“對了,蘇家姑娘……”
林知瑤瞬間回過神兒來,“怎麼了?太後娘娘問了?”
梁母道:“太後娘娘說是敏華來問過,後來許是因此事去尋了陛下,如今被禁足在長樂宮多日了。”
林知瑤轉念一想,便知前後因果,思忖片刻,方道:“若是太後娘娘問了,母親還是說蘇姑娘有不便明說之事,暫住我這裡。”
梁母欲言又止,最終隻點了點道:“好,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