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了衛生院門口,倪母就放聲大喊了起來:“倪醫生,倪醫生,我家依依暈倒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推開了虛掩着的門,到後院去找倪醫生。
餘玲背着倪依,緊随倪母進了衛生院,輕手輕腳的将倪依放在衛生院唯一的病床上。
倪醫生是團結村裡現唯一的赤腳醫生,其實現在衛生院除了他,還有他兒子。
可他兒子現在還在學習中,還不能給人看病,平時也是要去上工的,所以,一直以來,大家看病都是找他。
倪母到了後院,見倪醫生還在後院裡整理藥草,急忙高聲說道:“倪醫生,倪醫生,請你幫我看看我家依依,她暈倒了!”
“我這就去。”倪醫生拿着藥草的手頓時一松,立馬回過身,腳步匆忙的往問診室走去。
平時,在沒有病人的時候,他都是在打理他的草藥。
有時候是去山上采集,有時候是炮制,有時候是晾曬。
他很享受這些過程,經常沉迷其中,如果沒人打斷的話,他自己能整理一天。
倪醫生從小就對中醫有極強的興趣,而且他在中醫方面的天份也不錯,在他父親的教導下,他的醫術比他的父親,還更勝一籌。
隻要不是什麼罕見的絕症,他都能醫治一二,頭疼腦熱更是不在話下。
倪依從小到大,體弱多病,要不是靠着倪醫生,估摸都活不不到現在。
“她是怎麼暈倒的?”倪醫生一面往裡走,一面詢問。
“我們剛才在割麥子,麥子還沒割完呢,她的臉就又紅又腫,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剛暈倒,我就馬上去掐她人中了,可人中都掐出血了,也沒見她醒過來。”倪母也急忙詳詳細細的說起了倪依的發病過程,深怕有一絲的遺漏,耽誤他看診。
倪醫生一進看診室就看見了倪依那紅腫的臉,心裡也直打鼓。
倒不是他特意去看,實在是她的那臉,太打眼了。
在大家都普遍穿黑灰綠的衣服的年代,紅色的東西就是特别顯眼。
看着倪依明顯紅腫的臉和已經掐出血的人中,倪醫生心裡生出了不好的預感,當即給她把上了脈。
“你們掀開她衣服,看看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臉上着種紅疹子。” 倪醫生把完脈後,心裡有了底,他說完就轉過身去,準備起了銀針。
來到衛生院,倪母的心裡也安定了許多,聞言,快速的掀開倪依的衣服檢查了起來,一邊檢查,一邊說道:“脖子以下都有,而且還在增多,已經到肚子上了,下身隻有腳踝處有一些。”
倪醫生了解的點點頭,說道:“你們先出去,我要給她針灸。”說完他就關上了治療間的門。
衛生院也就名字好聽一點,說白了,其實就一個帶院子的房子而已。
這個房子隻有一間房,這間房子比常規的房間大一些。
裡面有看診台,藥櫃、還有一個用竹子隔起來的治療間,倪依現在就是躺在這治療間裡唯一的病床上。
倪母她們出去後,倪醫生立即就展開了治療。
治療間門口,倪母走了兩圈,忽的,她看向餘玲,說道“玲玲,你先在這裡等着,倪醫生有啥交待的你先記好,我先回去一趟。”
餘玲哪能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接話道:“媽,你快去,這裡有我看着,你還有啥不放心。”
倪母叮囑完餘玲照顧好倪依,又風風火火的回了家。
她要回去取倪依看病的錢,現在倪家還沒分家,家裡的财政大權在她手裡,她也不放心讓餘玲去取錢,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取。
對了,還要去田裡把鐮刀拿回去,剛走的匆忙,忘記帶了,這可不能忘,萬一被誰拿去,那真是虧大發了。
這麼想着,她不禁加快了步子,跑了起來。
倪醫生給倪依治療完後,她的身體狀況明顯好轉了許多,雖然還是沒醒,可呼吸已經緩和了,他收拾好銀針,又趕忙出去開藥方。
他家這銀針可是家傳的,是個好東西,可得收好了,現在找這麼個東西可太難了。
以至于他用起來也很是仔細,用完就要收好,就怕丢失任何一根。
“倪醫生,我妹妹怎麼樣了?” 他一出來,餘玲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