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煜覺得成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找一個符合自己的更是難上加難,說到成家,他也隻有沉默。
許玲玲哽咽着,“大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管好小煜,是我沒教會他要愛惜自己。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就不該讓他去當兵,即使一輩子在家種田,也好過他變成瘸子。大姐,對不起,你臨終前明明就一再交待我,讓我多看顧他,都怪我,都怪我…”
許玲玲從小就是被大姐帶大的。農民的一年四季,就沒有閑過的時候,自然,她父母也一樣,每天都忙着種地。從她記事起,就是跟在大姐後面。
也許是早年過的太苦了,以至于,大姐年紀輕輕的就離世了。倒不是父母不愛她們,隻是那時候,日子太苦了,大家為了活着,就已經拼盡了全力了,哪裡顧得上其他。
因此,她和大姐的感情比家裡其他人都要深的多。
大姐走了,隻留下了年幼的雲煜,每次她一看見雲煜,她就覺得,大姐好像還在。
随着他一天天地長大,她的心也越發安定。就算他去當兵,這幾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隻要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可上天好像就是喜歡戲弄她一樣,就連這小小的期盼,都讓它落了空。
雲煜又何嘗不難受呢,他剛醒來的那幾天,他隻能躺在床上,連吃飯都是靠别人喂。他這麼要強的一個人,什麼都要别人幫他做,可把他難受壞了。
許是被許玲玲強烈的悲傷感染,他還想說自己沒事的,自己可以的,可他張了張口,就是說不出口。
許玲玲微微搖晃着身子,顫微微的伸出手,想去抱抱他。可她又怕自己做的不好,碰到他的傷口,讓他傷上加傷,最終隻能無力的放下雙手,慢慢地蹲下身,環抱住自己,嗚咽着哭了起來。
看着許玲玲哭的嘶聲力竭的樣子,雲煜抿了抿唇,低下了頭,剛想走到許玲玲身邊安慰她。
偏偏在這時候,他的腿生出一股鑽心的疼,讓他忍不住痛呼出了聲,腿不受控制彎曲,身體難以維持平衡,倒了下去。
“碰”的一聲,打斷了許玲玲的哭泣。
她擡起頭,費力的睜開哭的紅腫的眼睛,就看見剛才還杵着拐杖,站得好好的雲煜,到在地上,痛苦的蜷縮着。
她心裡一慌,連忙起身去看。哪知道,她蹲得久了,把腿都蹲的麻了。沒辦法,她隻能拖着自己發麻的腿,一瘸一拐的向他走去。等許玲玲走到雲煜身邊時,雲煜早已痛的滿頭大汗了。
她急忙使勁的把他扶起來,往屋裡走。待把他安置在床上後,她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許玲玲坐在雲煜的床邊,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心痛不已,“小煜,這可怎麼辦啊?”
這會兒,雲煜已經痛的筋疲力盡了,隻能用微微發顫的手指了指放在櫃台上的藥。
許玲玲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了櫃台放着的一大包藥。她立即起身把藥拿到他的床頭,打開藥裝藥的袋子,看着裡面密密麻麻的藥瓶,面帶憂愁的說道:“小煜,這麼多藥,你要哪些?”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雲煜恢複一些體力,輕聲道:“小姨,我來就行了。”說着,他就拿着藥包翻找了起來。
“好,好,小姨這就去給你倒熱水,咱們早吃早好。”不等他回答,許玲玲就着急忙慌地出了門。
許玲玲端着熱水進屋,吆喝道:“來,來,來,熱水來了。”
雲煜勉強的扯出一抹笑,“謝謝小姨。”
吃完藥,效果也沒有那麼快,身體依舊不舒服,他剛想躺下休息,就被許玲玲阻止了。
許玲玲取了一條幹的洗臉帕,遞了過去,“先别睡,用帕子把汗擦擦,再睡。等會兒,衣服打濕了,感冒就不好了。我先去把晚飯做了。”
“好,我…”雲煜話都沒說完,屋裡就沒了許玲玲的身影。
他确實覺得身上汗涔涔的,可他這會兒已經沒有精力管這個了,有人幫他,他自然是願意的。
許玲玲出了雲煜的房門,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看着面前野草叢生的院子,索性就找了一把小鋤頭,除起了草。
挖了一會兒地,她心情都好了許多,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琢磨起了雲煜的事。
想要解決小煜現在的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找一個伴。這樣的話,他既有人照顧,也有人陪伴。心情好,身體也恢複得快。
問題是,怎麼找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