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雪藕手上拎了不少東西,她颠了一下,苦笑了一下:“非也。我隻是來這邊送點東西。”
“看望故交啊,”李素采盯着她的包裹,一個輕飄飄,一個晃的時候紋絲不動,“大貴人在此居住,也不容易啊。我也是來找人……就是熟人,她似乎進了春津地洞,可我尋不到入口……”
盧雪藕笑着說:“我們同路。”
這也太幸運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這幾個奇怪的散修,竟然知道春津地洞的入口。
李素采熱情地幫她們分擔包袱的重量,以此答謝領路之情。
一旦扮演起散修,李素采和她們有的是話題。她說起自己聽到盧家集那邊的散修很多,都投了靈泉基金,盧雪藕便回她是盧家集的人沒有别的出路。
盧家集挨着古國遺迹,珍寶衆多,又是老關口,人來人往,妖族聚集,他們這些靈力尋常的修行者若不去投靈泉,很容易被他人奪取姓名,甚至到了深山裡就被邪祟吞噬。
盧雪藕曾想過搬去安甯的的地方。她沒有提及具體的日子,隻是說很久之前有過這種想法。那時候她來過春津。
當年她打聽過春津有鎮靈之寶,能壓抑住山裡的邪祟,但彼時的春津和現在别無二緻,村子裡陰森森的,村外的山上常人不敢靠近。
盧雪藕曾懷疑過鎮靈之寶是否真的存在。因為春津和盧家集差不多,人來人往,靈氣充沛,邪祟也重。要說真有不同,春津冬天暖和一些,但盧家集熱鬧一些。
她遇到過何婆婆,何婆婆帶她去了地洞,看了四個鎮靈之寶。盧雪藕當時感受到寶物強大的靈力,她很動心,但遲疑了一下,又覺得帶着鄉民遷往春津不妥。
如此強大的珍寶,還讓這裡的邪祟如此猖獗,那麼春津本身得多危險啊。就算春津尚且安全,觊觎珍寶的妖王肯定不止一個。
如果一朝珍寶失竊,盧雪藕覺得自己沒命出逃。
“保命要緊啊。”李素采感歎道。
盧雪藕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說:“也不知道我要找的人還在不在,地洞裡的人是生是死,我……怎麼說呢,我要送來的東西,就是抵禦邪祟的鎮靈之寶。”
語畢,她回頭看緩了一步的李素采:“我們散修,總想像名門大派一樣提升法力,又不肯舍棄當下的自由。我們那邊的人,總有幾個自作聰明的……春津的鎮靈之寶,不知怎麼的,被人在集市上售賣,我的友人将其買了下來。”
“大手筆啊。”
“哪裡的話,他們湊了修為一起買回來的。”盧雪藕眼神裡藏不住的憂愁,“你也知道靈泉基金,隻要不贖回,賺來的修為可以繼續投進去……利滾利,短期看不到什麼好處,但隻要堅持,可是幾十倍的收益……他們忍不住,便提了一些出來。幾個人加起來去買,不太夠,就之後又贖回,每天都提一點,一天比一天多……”
“然後呢?”
“把元圓鼎抱回來了。”盧雪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元圓鼎,“他們相信那個商販的話,修為在元圓鼎裡過一遍,尤其是不同生靈的修為越多,這法寶就越靈。那個商販給他們演示過一遍……我本來勸他們不要信,結果真的修為大增,他們把修為投靈泉基金之後,好似元圓鼎的法力也跟着轉移了一眼,我們持有的靈泉基金大漲。”
“這種寶貝不得好好留着啊?”
盧雪藕義正詞嚴:“不行。這東西來路不明,更何況春津的人需要它。我們散修,能投靈泉基金就好啊,還有時雪寮幫忙管着,靈泉維護啊修為返還都有人兜底,那些打着高回報名義的高人,我都勸盧家集的散修們不要信……還用這種法寶……怕不是招來殺身之禍。”
南轅北轍了。
本來想吸收天地靈氣活得天長地久,反而一時貪念斷送前程。多可惜啊。
但比起散修的命運,李素采倒是關心起時雪寮來。
她追問盧雪藕,沒想到她對時雪寮之前的事情格外熟悉。
甚至時雪寮對靈泉宗基金經理借修為和找托兒拉升靈泉的事情也知道,甚至靈泉宗的賬目亂在何處也有思路。
盧雪藕解釋說她從靈泉宗成立起一直在關注,所以很是了解。
盧家集的散修不可小觑啊。
李素采追在她後面,要拜她為師。
“别了,”盧雪藕拒絕道,“我隻是知道得多,還不是其他人一樣被這個寶貝擾了心智。元圓鼎,怎麼可能變出來修為呢?采姐姐,你幫我分析分析……”
元圓鼎不會讓修為憑空變多,定是從哪裡借來的。
盧竹久找到荀顯幽和林美意時,他們正蹲在河畔,望着河裡的水袋。
盧竹久很是熱心,說要幫他們拿回來。林美意立馬拉着她,告訴她是故意放上去的。
這邊的水面有一層薄薄的冰。
荀顯幽說以前杯子裡倒水,過了一夜不能喝了……因為冬天太冷,結成冰之後,杯子裂開了。
林美意不信,非要讓他用水袋試一試。
盧竹久待在他們身邊,不肯蹲下,但同他們一樣,緊緊盯着河面冰上的水袋。
正經事不幹。
他們的師兄曾青還在地洞裡呢。
約好見面的修行者方翎在老地方等他們呢。
荀顯幽和林美意有說有笑,等着水袋裡的水結成冰,然後撐壞整個水袋。
苦苦等着。
盧竹久受不了,畫了一張冰符,一解千愁。
水袋沒裂,倒是鼓了起來。
林美意很是激動,她正把玩水袋,盧竹久又甩出一張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