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不習慣用法術。
她來到交易堂内,被她甩在身後的易朗,先她一步到達。
她剛想去找易朗,交易堂外圍閑坐的阮葵扇和柳青骊給她騰了個位置。
盧竹久放下手裡的點心,柳青骊也為他斟上一杯。
盧竹久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唉。熱茶。”
“當然是熱的,”柳青骊拆開點心,推到一旁,“你不愛喝?我也不愛吃。”
坐在盧竹久對面的阮葵扇看出來她的心思:“她想喝酒。”
盧竹久點點頭。
阮葵扇頭偏向人群:“你去那邊許願,明年有好酒。靈泉宗現在可是沒有。”
“許願?”盧竹久迷茫地問她。
她問完就後悔了,這不是暴露身份嘛。好在阮葵扇和柳青骊另有想法,以為她和他們一樣不屑于許願。
盧竹久隻好附和,之前也沒覺得靈驗。
“說出來的願望,寫下來的願望,被人知道的願望,還能靈嗎?”柳青骊感歎道,“事在人為,還是得靠自己。”
盧竹久連連點頭。
但她看向人群,尋覓着易朗的後腦勺。
他許什麼願呢?
竟然如此着急。
靈泉宗迎新年,除了挂許願錢和不飲酒外,其他都和在盧家集時差不多。
時雪寮和靈泉宗大抵休息半個月,盧竹久和大家一起樂呵呵地玩樂,過了幾天,她才回過神來,元圓鼎的修為等到新年後開市可就是大倒退了。
她趕緊叫來柳青骊和阮葵扇。
他們先是重新确認認購名冊的信息,又是找出盧竹久的邪術之書翻閱有關的内容。
三個人在房間裡,對着幾頁關鍵的筆記,沉默不語。
盧竹久當時在春津,和林美意讨論時,總覺得有些思路。這一次再看筆記,她覺得自己之前拿修為投入的靈泉,算是“股票”。而元圓鼎這部分,可以比作“債券”。
元圓鼎發行的“債券”修為,大于實際的修為“面值”,屬于溢價發行。之後修為損失,也就是償還期現,根據投入修為的時日依次延後。而“債券”每日的“利率”變化,根據是否有人使用元圓鼎而不同。
柳青骊根據筆記計算盧竹久的基金裡受影響的部分到底有多少。阮葵扇總覺得元圓鼎不是和一個“合格發行人”而苦惱不堪。
盧竹久和阮葵扇看着關于債券定義的筆記,不論如何這東西怎麼來的,債券已經躺在盧竹久的賬上了。
柳青骊花了三天,才算明白“債券面值”。等到年後開市,這些修為将是正常修為水平的六成,這還是最好的預期。
熟讀債券定義的阮葵扇,脫口而出:“不良債券。”
盧竹久深感頭疼,她輕扶額頭。
阮葵扇沒有辦法,隻能勸她和靈泉宗的大家一起無憂無慮做燈籠。
“新年最後一天賞燈籠,開心起來啊。”阮葵扇補充道,“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柳青骊焦慮不安。
他算着還有八十四個時辰,看三天筆記,做三天準備,還有一天富餘呢。
阮葵扇見盧竹久無精打采,又說:“七天工夫,算天算地不如準備說辭……你們不信我?靈泉和基金都在時雪寮那裡登記過,投修為進去的散修,也在時雪寮那裡交過牌子……換句話說,這突然出現的“債券”,有問題的修為,是時雪寮不盡責,他們應當審查後再入賬……”
盧竹久眼睛一亮。
她轉念一想,大過年的,去哪兒找時雪寮的人啊。
更何況,時雪寮之前對靈泉宗的态度,不久前就發現賬目有問題,他們要不好說話可怎麼辦呀。
阮葵扇見盧竹久不聽勸,又把燈籠材料抱回來自己做。
“基金有問題,已經夠難受了,你再把賞燈耽誤了,禍不單行啊。”阮葵扇一邊切枝條,一邊小聲嘀咕。
“葵葵阿姐說得對。”盧竹久拿起燈籠紙,開始量尺寸。
柳青骊見她們這般模樣,小聲提議:“要不我們的燈謎……就問一下元圓鼎修為的處理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