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扇沒想到盧竹久如此交集,反而反思起來自己是哪裡說錯了。她有一絲詫異,悠悠答道:“沒什麼,他和林正青走得近。”
“啧。”柳青骊立馬咂舌。
盧竹久很是困惑。不過是和同門弟子聊上幾句,他們對易朗的事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林正青這個名字,她聽說過。
彼時尚在盧家集,盧竹久和散修們讨論投别的靈泉基金該選誰的時候,見過這個名字。
散修們覺得這名字不吉利,一片綠,其間有人不信這些,非要看林正青的曆史業績……正合乎他的名字。
柳青骊和阮葵扇在一旁聊起來。阮葵扇隻是覺得林正青在經理堂排名墊底,易朗看起來很是孤傲,以為不會搭理這種實力不濟的人呢……除非易朗另有所圖。
柳青骊卻說林正青可是經理堂日子過得最滋潤的。
他可不靠靈泉基金的管理費,他自有别的門路。
“交易堂那些人常說的那個人……”阮葵扇豎起耳朵,“不會就是他吧?”
盧竹久很是好奇。
阮葵扇說林正青主要靠外面的人合作,散布靈泉的壞消息,然後收封口費。
能讓他出手用靈泉基金來投修為,都是他覺得軟弱的家夥,那邊靈泉維護者交了封口費,這邊他轉手把靈泉低買高賣了,等到靈泉維護者發現靈泉的大股東抛售心有不測,已經太晚了,他們早就被林正青提前做的局給騙了。
仿佛是在空中盤旋的秃鹫。
柳青骊說林正青的做法令人不恥,然而阮葵扇和盧竹久的關注點在易朗身上。
“易朗他一回來就去找林正青,”阮葵扇回憶道,“你們在春津可是遇到了什麼?”
“就那些怪事,我都跟你們說了。”盧竹久回過神來,“他一回來,不是去許願了嗎?”
“他是許願了,可他以前不需要啊,對不對?”阮葵扇看向柳青骊。
柳青骊點點頭,補充道:“我記得易朗曾和我們交易堂的人抱怨過,說我們的許願牌不夠嚴謹,願望沒有個年月限制,也沒有個衡量标準……所以他不願意許願。那個時候,宗主還在邊上,宗主聽了他的話,還得我們調整了五行法陣,火陣才有了如今精緻的蠟燭……說到這裡,我想起來了,我們交易堂對他一肚子怨言,但是宗主護着他,因為火陣改好之後,沒過幾日,時雪寮來找事兒,多虧了易朗當初的意見,讓他們抓不到把柄……”
阮葵扇若有所思,問:“那就更奇怪了。易朗和林正青交談那麼久,似乎在合謀什麼……他一下子就堕落了……”
“别瞎說,”盧竹久揮揮手讓他們小點聲,“邊上還有人呢,你們這傳得簡直要誰都聽見了。我猜,易朗師兄他應當是……”
阮葵扇打斷她的話,說:“别猜了。你還是去問問他吧。”
“啊?”盧竹久一愣,她沒料到阮葵扇會催得這麼緊,“他們要是閑談,和靈泉宗也無關。若是聊公事,大過年的……”
“扭扭捏捏……你臉還紅了?”阮葵扇湊過去看盧竹久的表情。
“燈籠紙映的。”
“大過年的,是不該問,”阮葵扇一本正經,“但過兩天你再去問,他肯定以為是問賞燈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往公事那邊想,那可就糟了。”
柳青骊附和道:“是啊,阿韭,你讓易朗師兄誤會了可不好。我明白阮葵扇的意思,她急着讓你去,怕是林正青趁人之危,尤其是你手裡的靈泉基金如今這般……他們萬一合謀靈泉開市的早上出手,靈泉動蕩,對我們不利啊。”
“知道了。”盧竹噘着嘴,“我不能和他談私事嗎?”
阮葵扇手指比在嘴邊:“這話可别讓人聽了去。”
盧竹久事後追問,阮葵扇說她重新加入交易堂以來,并沒看出盧竹久和易朗有何私交。如今從春津返回之後,一下子走得那麼近,怕不是交易堂裡誰的許願牌顯靈了。
交易堂頂端挂的牌子,還真的有這麼一塊,把易朗和盧竹久的名字寫在一起。盧竹久看到這幾個字,緊張極了,不敢看另一面的願望。
又期待又害怕,她鼓起勇氣,見到的是“平安順遂”。
總之不是壞事。
盧竹久心有不甘。
聽過阮葵扇的那番話,她才想起來她來到靈泉宗之後,忙着基金和衍生品的事情,根本沒和易朗說上幾句話。要論平時見面多的人,朱櫻都得排在易朗前面。
盧竹久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哪怕是和易朗同行去春津的路上,也沒什麼機會聊點私事。
阮葵扇覺得她們是普普通通同門師兄妹也挺好的。
盧竹久的小心思,結果到最後,隻讓林美意一人聽到了。
她離開交易堂要去找易朗,本來覺得那塊牌子是易朗挂上去的,但轉而一想,她沒什麼自信。
倒不是來靈泉宗之後,沒人易朗發現自己的心意和熱情,盧竹久難得有機會接近易朗,卻沒有好好了解易朗的想法。
盧竹久總以為自己還是韭菜精時,跟在易朗身後,了解他十世的經曆……沒有那麼多了啦,但是比他本人對他還要了解。
可是在春津,盧竹久都沒有問易朗在地洞裡經曆了什麼。她從身邊人聽到易朗在場的情況,還以為就是全部了。如今細細想來,盧竹久總覺得少了一些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