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竹久對此深信不疑,因為她見過這間石室的結構。
不是說那個令她迷路的石室,而是盧家集外古國遺迹之中,坍塌一半的一個地方。
那裡有一塊磚,一踩上去,牆壁就來回晃。
怪吓人的,所以盧家集的人都知道那裡。
那個地方叫複活台。
據說從下到上走一圈,飄散的魂魄就可以歸位。
那些年阿韭精神恍惚的時候,盧家集的散修巴不得灌醉她,帶她到複活台,讓她快一點好起來。
——阿韭那時候不明白他們到底是真對她好還是要害她。
阿竹的魂魄不穩,宗主想到複活台也可以理解。
——宗主對阿竹到底是好心還是利用,如今的阿久根本不敢猜。
盧竹久确信這是複活台的結構,她回想起她們進來是邊上從上到下,眼前隻要走到底端,再往上走,就能激活禁地的陣法。
明明是第一次來,盧竹久格外笃定。
其他三人覺得此法可以一試,他們便跟着盧竹久觸碰機關,盡量找下行的通道,再到深處之後,他們尋到台階和殘損的木梯,互相幫助一點一點地往上走。
易朗先行探路,盧竹久緊随其後。
他爬上木梯之後,擔心梯子易斷,便讓柳青骊先上來,實在不行他拉兩位姑娘往上走。
盧竹久看到阮葵扇上去時輕輕松松,她便随心地踏上木梯。
木梯“嘎吱”一響,易朗趕緊伸出手拉她上來。
盧竹久激動地謝謝他。
易朗卻恍惚之間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他曾經如此救過阿韭,可是太久遠了,他早就忘了。
易朗心跳加快,但刻意壓住氣息,提醒道:“小心一點,别把嶙金石弄掉了。”
“按着呢!”盧竹久說完,瞥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阮葵扇本想讓她們倆重新走在四人前面,但看眼下這般模樣,她和柳青骊嘀嘀咕咕,怨着他們倆個個裝傻,說不記得之前的事情。
沒走多遠,禁地的法陣開啟。
柳青骊叫着盧竹久和易朗拿着月光杯來到法陣中央。
盧竹久舉起月光杯,等了半天,一點聲響都沒有。
阮葵扇叫她趕緊從法陣當中出來。
易朗獨自檢驗月光杯的真假和靈力。他輕輕施法,陣法光耀晃得盧竹久和阮葵扇睜不開眼眼睛,她們縮在一起,相互抵在對方的肩膀上。
柳青骊反應快,用了一張符,勉勉強強看清了月光杯的變化。
“好了。”易朗垂下手臂,他方才緊閉雙眸,現在沒緩過來,悄悄眨了眨眼。
盧竹久見他緩緩從法陣中心走出來,期待地說:“那我們走吧。”
“月光杯未有聲響,你們可看清了它……”易朗見到盧竹久吃驚的表情,立馬改了說法,“沒什麼問題就趕緊回去吧。”
“我是唯一的見證者。”柳青骊轉頭對阮葵扇說道,“今天,多虧了我。”
“多謝了!”阮葵扇陰陽怪氣,“沒有我前半的付出,哪有後面這些事。”
“剛才在禁地門口還後悔繞路了呢。”柳青骊埋怨道。
“這不是套出來話了嗎?”阮葵扇小聲在柳青骊耳邊說的話,一下子激發了月光杯的反應。
“密函是假,秘密是真。”
月光杯的聲音令四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易朗早在禁地門前就懷疑阮葵扇他們做了别的事情,如今看來正是拿了林正青的密函。他再偏頭看向盧竹久,她低頭愧疚的模樣,正好坐實了這一點。
用不着易朗逼問,阮葵扇直接把密函掏了出來。
“你都看過了,”阮葵扇小聲說道,“幫我拿着,我得騰出手把我買的東西拎回去。”
易朗沒有看過密函。他剛想拆開,聽見盧竹久叫他先追上柳青骊他們。
逃得可真快啊。
易朗和盧竹久站在之前爬上來的木梯前,懷疑他們是抱着東西直接跳下去的。
在禁地之中,她們不知過了多久。
來到外面,月亮還挂在樹梢。
阮葵扇想把禁地門口複原,柳青骊想早點回去證明他們的清白。
易朗覺得沒他什麼事兒,隻想拿走密函回去再看。
然而,他走到一半,盧竹久跟了上來。
“葵葵阿姐她……”盧竹久替阮葵扇解釋道,“有點自責。我……能不能把密函借我,還回去?”
易朗繼續大步向前:“還給她和留在我這裡有何區别?”
盧竹久不知如何作答時就停在原地揪袖子,想出答案時見易朗走遠趕緊跑上去。她走走停停,反反複複,終于把思路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