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如意情緒上頭,緊跟着邁出幾步才發現身後沒人跟上來。
在她身後三米遠,常弗甯護崽子一樣牽住方知曉,不客氣道:“我帶着人不方便。”在梁如意的目光威懾下,常弗甯又誠懇道:“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躲着,等你們的好消息。”
梁如意白了一眼,不知道他哪來的奶爸氣質。
那個大叔更是哼哼着自顧自走了,看方向是在當逃犯的路上了。
他們何去何從,梁如意沒空管,調查局陷入危機,她不能坐視不理,說不定這是立功留下的好機會。
不過常弗甯的舉動讓她冷靜了幾分,激情退去,她心裡有點打怵——她摸不透餘局的心思。餘邈還會當她是自己人嗎?萬一餘邈認為她不配管調查局的事呢!
梁如意在這一點猶豫,另一個心思活絡了——局勢這麼混亂,她想去找洛姐。
就在這時,祝松年急道:“這幫人已經混進來了,我們現在立刻馬上必須向餘局彙報情況!不然我們在明敵在暗,大家都被這幫人玩弄于鼓掌!你還等什麼,你的血性呢!”
梁如意被他吼得一怔,咬着嘴唇不說話。
常弗甯注意到了梁如意的搖擺,他上前幾步,面對着她說:“現在的局勢,你們還是兩人一起行動更安全……況且餘局會知道你的洛姐在哪。”
梁如意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常弗甯的眼神居然很友善,這家夥在認真地給建議,梁如意感慨地笑了一下,“嗯。”
“有緣再會。”常弗甯說。
幾人就此分道揚镳,祝松年打頭陣,他揮着大錘健步如風,跟在身後的梁如意被他一米九的身高掩蓋,兩個人急匆匆地進了伫立的H樓。
H樓彌漫着一股焦灼的氛圍,門禁卡暢通無阻,倆人穿行在樓層裡,心驚地看着那些辦公室竟然還在井然有序地運行,職員們待在一畝三分地裡發不出一點動靜,太死闆了,太詭異了。
梁如意忍不住想,連起火都不去管,他們竟然還在辦公!難道不怕火燒到自己頭上嗎?她甚至腦補出,這些人被燒成人形焦炭還在工作的樣子……
職員們直勾勾盯着電腦,或攥着文件,但僵硬的身體繃得筆直,腳步聲讓他們牙齒打顫,外面的風吹草動吸引了他們的視線,他們鬼魅一樣用餘光盯着梁如意和祝松年。
片刻後,見梁如意隻是路過,他們又收起視線,重新做着手頭的工作。
梁如意被盯的渾身發毛,找話問道:“那個寶珠是什麼樣?”
“記不太清,她好像白的透明,紮着麻花辮,笑得比哭還難看!”祝松年恨恨說着,倆人一言一語往電梯走去。
梁如意看見他身上未消的疤痕,據他所說,是和荒原上的野獸們搏鬥出來的,皮肉都撕裂了好幾處,她問道:“你拼命趕回來是為了報仇?”
祝松年腳步加快說:“當然也擔心大家啊!隻是遇到那個寶珠,我一定将她千刀萬剮。”
“我記得你還有個妹妹。”梁如意冷不丁說。
祝松年腳步一頓,寬闊的背像個廣告牌差點讓梁如意撞上去,祝松年又往前走,“梁如意,調查局守則忘了嗎,親緣關系都作廢了,調查局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隻有隊友。”
梁如意緩了緩說:“我沒忘!可能剛從小鎮回來吧,你知道他們還很傳統,很……講感情。”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電梯口,祝松年用力拍下按鍵,繃着臉不作聲。
電梯嗡鳴一聲打開,裡面是全副武裝的6隊,三個人抱着槍,居中的齊海隊長氣勢全開,不客氣道:“監控室警報好幾次了,你們亂跑什麼!”
齊海,飒爽果斷的工作狂,對所有異樣都嚴陣以待。梁如意暗道不好,這個男人超難變通,腦子一根筋,隻知道執行任務!倒是祝松年見了救星一樣喊:“齊隊,我們要見餘局!”
誰料齊海眼睛一眯,駭道:“祝松年?你不是上悼亡名單了嗎,活見鬼哇!”
緊接着,他似笑非笑看着梁如意說:“還有你不是除名了嗎,要押送研究院的梁、如、意!”
一聽這話,祝松年吃驚扭頭,顧不上給自己辯解,憤而眼神質問梁如意,“你怎麼除名了!”
梁如意詫異地理會他:“你猜我為什麼關在異變觀察室?”
祝松年一拍額頭:“我以為你看守他們啊!”
……梁如意哼哼兩聲。
“你倆怎麼湊一塊的?”齊海挑起眉毛,拉長語調打斷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倆人。
一時間氣氛微妙,梁如意和祝松年尴尬地笑了兩聲,祝松年找補道:“齊哥,大家都是同事……”
齊海閉了閉眼,微笑着對左右兩個下屬一打手勢說:“拿下。”
梁如意拔腿就跑,回頭掙紮道:“我們有事要找餘局!”祝松年漲紅着臉解釋道:“這裡有真言會的人,你不要攔着我向餘局彙報!”
“想的美,你以為編點借口我就會信!放你們這種人見餘局,我才是失職。”齊海嘴角上揚,笃定自己的判斷絕不會出錯。
兩個下屬聽命上前,用力抓住祝松年的臂膀,梁如意看他還在發愣,情急之下大喊:“跑啊!”
祝松年恍然初醒,一把推開兩個人轉身跟上梁如意。
那倆人直接被大力甩到牆上,齊海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先是扶起他們,再火速帶人開追,一邊跑一邊發送警報,整層樓回蕩着急速的腳步聲。
“滴滴!”身處藥庫的洛無極看見警報一怔,平洛不可置信道:“梁如意竟然跑出來了……不好,她肯定遇到危險了,得和她彙合。”
“說得簡單。”洛無極看向四周,亮如白晝的藥庫裡彌漫着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