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剛過去二小時,不遠處就傳來星獸的嘶吼聲,與此同時槍炮聲穿過風向她這邊侵襲而來,動靜大得生怕不知道他們在偷獵。
通常情況下在森林外圍很難遇到需要動炮的星獸,在獸潮過後這一切又變成了可能。也不知她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走了一天都沒遇上個兇猛的星獸。
晚上她靠在石壁上打開了孵化器,那顆星獸蛋像往常一樣保持着它的高冷,任由缪笙如何戳捏揉都沒有一點動靜——
不會是死了吧?!
意識到這點的缪笙連忙用光腦進行搜索,搜出來的全都是一些狗屁不通誤人子弟的帖子。這很正常,幾乎沒有人孵化過紅色品質的星獸蛋——也就是說現在沒人能管它死活。
“還好我人好,不然誰上輩子欠下的恩這輩子還想着要還。”缪笙連夜趕路。
從地圖上來看這裡與百年前的地形相差不是很大,但願她的恩獸不要心血來潮搬了家,否則自己真要送這顆蛋歸西了。
蟲鳴一刻不停歇伴着她走到了黎明。天完全亮堂又一次伴随着地動山搖的動靜,經過第一天她已經習慣了那一支倒黴催的狩獵隊又惹上了難纏的家夥。
相比之下,她這裡簡直是新手村級别。
走到森林更深處,視野忽然開闊了,波光粼粼的湖上有幾隻性格溫順的星獸在上面取水,見到了人類它們很新奇地湊了過來,确定對方沒有威脅後找到樹蔭在底下小憩。
缪笙用湖水洗了一把臉,拿出地圖對比一番确定大概位置。趕路趕了兩天一夜,早已經精疲力盡,她将包丢下打算今晚在這裡安營紮寨。
或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環境,那顆星獸蛋總算是恢複了點精氣神,雖然還是不理人,但已經重回越獄精神。
等人徹底安定下來,她躺在草坪上看着星星點點的夜空開始思考:盛淮薪給她這顆蛋的理由是什麼?
起初她以為是看她比賽表現優異獎勵一顆蛋好用在之後的機甲上,和缪文修的想法不謀而合,細想過後卻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白明空突如其來的提醒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他知曉盛淮薪特地準備的獎品,甚至還知道這個獎品的來曆,并且強烈推薦她到第五星系遊玩,樁樁件件都是将她往星獸森林引,仿佛借她在确定某件事情。
其實她和星獸森林确實有過一段交集,她那一屆的全星際聯邦人才選拔大賽總賽的淘汰賽正是在星獸森林舉辦,當時星獸管控較為嚴格,在邊緣地帶出沒一般是普通星獸,就算有幾隻難搞定的都是舉辦方抓來安排進去的。
這場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淘汰賽舉辦得枯燥乏味,比賽結束的号角吹響,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原本應該待在森林深處的巨型星獸突然發了瘋向比賽選手襲來,短短幾分鐘出現了大面積死傷。而她十分不幸地成為了發狂星獸的下一個目标。
為了保證不再出現大面積的群衆死亡,負責比賽紀律的人紛紛抗起了炮彈,全然不顧還在場内無法逃脫的其他選手,當時的決定是經過了聯邦執政官的準許,保護群衆犧牲幾個選手是無可厚非的,沒人覺得這個決策有問題,就連當時的向笙也是如此。
自認倒黴但又不甘倒在這裡的她在槍林彈雨中硬生生闖出了一條活路,她躲過了星獸的血盆大口,但沒躲過人類的炮彈——
罵完全星際的她渾身是傷地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降臨,就是這個時刻,一隻通體血紅的星獸幫她擋住了那一枚炮彈,奄奄一息中她迷迷糊糊注意到自己正被那隻星獸叼在口中跑進了森林。
等她再一次醒來,已經是躺在了湖邊,湖水沖刷掉了她身上的血污,身上的傷口奇迹般地在愈合。
她在周圍轉了好久都沒見到那隻救下她的星獸,比賽時間有限,她隻能摸索着走出森林回到了賽場,這是人們口中在向笙身上發生的第一個奇迹。
回去後她開始搜索星獸的信息,得知它叫血晶獸,渾身上下都是寶,不需要雄性就能自行繁殖,但繁殖能力差。在人類的殘忍獵殺下數量驟減,記錄中對它已經有長達九十一年的信息空缺,很多人認為它已經滅絕。
救下她的那隻血晶獸看體型應當還是隻半大幼崽,或許是貪玩溜出來碰巧撞見了她,以為她被人類欺負于是将她帶了回去,她身上的血腥氣會吸引更多的星獸,為保證安全隻能将她丢在相對安全的湖邊。
比賽播出,血晶獸一下成為了人們的熱門話題,因為過于擔心,她還僞裝加入了一支狩獵隊,在隊伍中混了半個月,所幸他們都沒能找到這隻血晶獸。
她被血晶獸救下的事情在當時無人不知,而現在有人想要借此機會打探她底細也很正常。向笙一生挂念的事情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隻有這一件最好達成。
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盛淮薪和白明空是一起的,又或許兩個人和白城之間也是關系匪淺。
缪笙睡了個囫囵覺,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還不是一位。他們分散躲在四周,對她——應該說對她的蛋虎視眈眈。
這顆不甘待在孵化器裡的星獸蛋成功“越獄”,先不說它用了什麼手段,現在他們群狼環伺,這顆蛋終于福至心靈躲到了孵化器裡,隻留她一個面對這群狩獵者。
這群人還怪好的,讓她睡足了覺。見她醒了,刀疤臉走了出來,臉上挂着虛僞的笑意。
“開個價,把那顆蛋賣給我們。”刀疤臉道。
“天還蒙蒙亮,看樣子你還沒睡醒。”
缪笙的起床氣不算嚴重,前提是一睜眼不會見到這群礙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