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困在一間店鋪中緊鎖大門,門外異種重力拍打着大門,少時那玻璃門就出現了裂痕。
“怎麼辦?我們沒地方逃了。”
“别說喪氣話,趕緊過來幫忙一起堵門!”
“沒用的,你沒看到那些救援隊都隻顧自己逃壓根沒打算管我們嗎?!”
“媽媽,我們會死在這裡嗎?不對......之前開着機甲的姐姐和哥哥說他們一定會打敗異種,救我們出去的,我相信他們。”
“整個聯邦都要完了哈哈哈哈,連第一星系都成了這樣,其他星系情況隻會更加嚴重!都是這些軍校養出來的一群酒囊飯袋,平時要我們供養他們,關鍵時刻犧牲的還不是我們。”
有人引起了共鳴,“是的,那些孩子哪一個不是家境優渥?像我們這種階級的人,根本供養不出一個能進八大軍校的人。”
“砰——”
一個集裝箱砸到他們眼前。
“是機甲!媽媽你看,是機甲!有人來救我們了!”孩子的雀躍激起了場上其他人的希望。
他們一窩蜂湧向缪笙,攀爬在機甲之上,生怕慢一步自己就會死在這。以至于出現了有人故意推人搶先爬上來的情況。
推推搡搡場面再一次變得混亂不堪,前面的人爬不上去,後面的人爬不上來,異種抓住這個間隙紛紛湧上來抓人。
“媽媽——”
他永遠相信開着機甲的哥哥姐姐會打敗異種來救他,但他沒有想到會害死他的不止是異種。
那位母親眼睜睜看着自己孩子被異種撕成兩半,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就爬在她身後的那個年輕人抖着手,帶着哭腔道:“對......對不起,我沒想到......我也想活下去,我就下意識推了他一下,我不知道他會被我推下去......阿姨,我爸媽還等着我回家,我不能死在這裡。”
兩個人就這樣維持了數秒,随後那位母親松開了雙手,跳了下去。
這一幕幾乎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雙眼,誰也不确定那幾秒中,那位母親心中所想到底是仇恨還是理解。
“笙姐快跑!炮彈來了!”汪望一邊打着異種一邊提醒道。
缪笙本能擡腿往回撤,她的機甲上已經容不下更多的人,他們需要别人來救,可是意外發生了——那些未來得及爬上來的人竟然變成了一條長長的人鎖将她機甲的腿牢牢固定,使她無法動彈。
“我的機甲已經容不下你們,會有别人過來救你們。”缪笙皺着眉冷聲道。
“那你叫他們過來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她擡頭看去,發現他們五個人之中隻有她的機甲是方便帶人的。藍諾邱需要使用“天羅地網”,他的機甲表面會有電流波動;林攬夢和汪望都是機動型機甲,無法承重;時骁的防護型機甲倒可以一試,但他此刻正擋在另一批幸存者的面前,也在等待其餘人過來幫忙。
“你看你叫不到人,我們要是放你走了,你萬一不回來我們全都會死在這裡!”
“笙姐!趕緊跑啊!”
兩邊的聲音來回拉鋸,她大腦一陣轟鳴。連帶着眼前那些人的嘴臉都變得模糊,恍惚間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一群人拖拽着她,連綿不絕的哭聲像一條條枷鎖困住了她的腳步,她已經喊到聲嘶力竭,依舊沒有人在意她,他們所在乎的隻有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他們每一個人都想活下去。
正是這種對于生的渴望,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病态般的追求——如果我活不了,那就所有人都陪我一起死。
“向笙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你想害死我們嗎?”不遠處銀色的機甲已經千瘡百孔,他正被人和異種一步步向下拉,最後隻剩下一顆頭部裸露在外。
“那些人不值得救!你該救那些活下來更有意義的人!”另一邊白色的機甲也在勸她,“殺了那些人,這樣他們就不會阻擋你的腳步!你的猶豫最終隻會害死更多的人!”
她低頭看去,那些人的臉上同時出現了兩種情緒:無盡的悲傷和扭曲的興奮。
“機甲損毀百分之九十五,已失去基本功能,請駕駛者解除機甲連接,盡快離開駕駛艙。”
“機甲損毀百分之九十五,已失去基本功能,請駕駛者解除機甲連接,盡快離開駕駛艙。”
“機甲損毀......”
......
“這樣做的話可能會損傷她的記憶!”
“我不在意,我不介意她變成什麼樣,我隻要她是活着的,至于活成什麼樣都行,我隻要她活着。”
“這場實驗會持續很久,誰也無法保證最後的結果。”
“你這一輩不夠,你就讓你下一輩盯着,下一輩不行就下下輩,總之,她不能死在休眠艙裡。”
......
“你教我這些,我以後就喊你師父吧!”
“現在流行喊老師,說一句‘向笙老師是天下第一好老師’給我聽聽。”
“向笙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雖然不是同一句話,但我勉為其難應下了。”
......
“她害死了那麼多人,怎麼好意思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