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笙右腿換了個方位,手腳同時發力将周校長反壓在牆,手臂微微用力,“有事好好說,壓我脖子做什麼?”
連呼吸都難以做到的周校長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喉嚨中擠出的“呃呃”聲像是在求饒。
“保護好你們的光腦。”她松開了周校長提醒道。
混在他們之中的異種或許會比他們之前見到的那些更加成熟,但就以剛才的行為來看,這個成熟程度似乎并不算很高,至少不在她覺得棘手的範圍内。
在日常行為中,那些異種和普通人無異,在面對生活以外的東西上,他們給不出不同的态度。
就像這些人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放棄與外界的聯系,但心中依舊向往外面的世界,而光腦成為了唯一且最便捷的橋梁,他們對這個東西的态度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能夠依靠這個逃離這裡,渴望變回正常人。
而異種不會,它們隻知道這個東西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至于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根本不在乎,就像是固定了程序,得按部就班着走。
周校長說她沖動,她承認,但這就是她所要做的事情。
“把他們都抓起來吧。”她說。
藍諾邱動作迅速,喚出機甲使用“天羅地網”将他們一網打盡。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不多等一下,其實我已經等了好一段時間了。”她笑着拍了拍周校長的肩膀,“實在是沒時間和各位周旋,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我們是不是該聯系任務的對接人和公安部門?”藍諾邱問。
“能直接聯系上比賽舉辦方嗎?”她打開光腦試圖想要這麼做,意外發現這次大賽一切進展都十分隐秘,就連比賽組委會的聯系方式都沒有公布出來。
“我們隻能和對接人聯系。”林攬夢說。
“如果對接人不是什麼好人怎麼辦?”缪笙發愁。
“事實上,我們三個人會一起過來,也是因為那邊是對接人在照看......”林攬夢尴尬地撓撓臉,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你們在那找到了其他逃犯?”缪笙問。
“嗯,地下室藏了不少人。”時骁将他當時拍下的視頻投到一片空牆中。
在混亂不堪的地下拍賣場,聚集了幾十人,他們絲毫沒有逃犯的狼狽,臉上挂着洋溢的笑,手上的牌撞擊發出不小的聲音,遍地食物殘渣,角落裡堆着幾個衣不蔽體的改造人,有幾個看着狀态好一些的站在那群人中間供他們戲耍。
之後鏡頭外闖進了不少人将他們扣押。
“明明是同一撥人,過的日子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群中人有人憤恨别開頭不想再繼續看下去。
“你們之前是一夥的?”時骁關了光腦。
“做這個生意的都是一夥的。”那人回複,“隻不過隸屬機構不同,我們跟着戴納學院,他們跟着莫匡。”
想來這個莫匡就是莫桐桐的父親,也就是她先前殺的莫老闆。
“這種日子過不下去了,你們要抓便抓了吧,最好把他們也一起抓起來。”那人破罐子破摔,“我可以吃苦,但他們也逃不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朋友的成功更讓人心寒。
關于這句話缪笙不置褒貶,隻覺得用在他們身上碰巧合适。
“先通知對接人過來接人。”她對着藍諾邱點點頭。
五人陪着他們等了一會兒,有人說死前想看看光網裡最近有什麼趣事,時骁随手找了個直播放給他們看。
其餘四人分坐四個方位,确保他們以及其中異種不會突然暴起逃跑。
缪笙不太老實地靠在椅子上搖搖晃晃,窗戶邊那個人的身影揮之不去,她思考了無數發生的可能,卻又一一被她推翻。
關于實驗的事情她大概梳清了來龍去脈,并且聽段啟珩的介紹,那場實驗并未成功。
但見到自己過去的模樣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除了他們真的又造出了“向笙”還有什麼可能性?
“我要去學生公寓那看看。”她起身對着周校長道。
周校長擡眼看她,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任務還沒完成就趕着去送死?”周校長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嗯,我去送死你有什麼更好的送死建議嗎?”她問。
“沒什麼更好的建議,你就像你剛才一樣直奔三樓,沖向左邊第二間房,然後對着裡面的異種說你想死,它會滿足你的。”周校長眉頭一皺,“你和那個異種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不算什麼稱贊,但很幸運,這位周校長還願意同她說關于那間房的事情。
“你對那個異種了解多少?”
“據說是地下賽場的創始人,實力不明,脾氣不太好。很長時間都是我們交貨的中間人,原來很少來第十星系,這次卻在那待了幾天,估計在學生公寓那養蠱吧。”周校長說。
“我知道些。”杜子強跨步過來坐下,“它能控制自然裡的一切資源,之前在大賽上你遇上的夏晏那招就是它教的。”
“不對不對,我聽說異種能控制自然資源是天生的,哪有‘教’這個說法。”
“那夏晏很明顯就不是純粹的異種,改造來的自然需要學。”
“不可能,三樓那個異種我碰巧見到過,長成那樣能是純異種嗎,肯定也是改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