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樹影搖曳,晨曦的微光照耀在潔白的病床上,也打在淺棕發的少年臉上。
而少年頭上,帶着個十分不符合這唯美畫面的金色臂環,手甚至為了符合某臂環的宗教色彩特地擺成了交叉搭在肩上的姿勢,配上他病床前奇怪的花圈以及四周零零碎碎的器具與貢品,像極了某告别儀式。
“嗯....看來效果并沒有那麼顯著呢。”
我松開搭在天上院吹雪腕上的手,第一次對自己的感知産生了懷疑。
怎麼會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要不是還能察覺到卡盒裡歐白芷有意無意釋放的芳香魔法,我真的感覺自己從小靈到大的感知突然消失了。
而在我旁邊的明日香則是有些失望的低下頭。
她安慰着自己,畢竟一開始去向十代借黃金臂環時,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去的,如今沒有效果,也在意料之内。
丸藤亮拍了拍明日香的肩,他這位學妹和某個壞心思不同,堅強理性的同時,也倔強的要命,骨子裡的那份高傲讓她不會輕易的在别人面前展示脆弱,哪怕是關系進的朋友。
“嘛....也有可能是帶的時間不長呢?畢竟如果是丢失了靈魂的話,總是要給聚集回來的時間呀喵。”
大德寺撫摸着天上院吹雪頭上的臂環,總是眯起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微微睜開,有意無意的研究着那個古老的黃金臂環。
“生魂離體嗎?....真不科學....”
“嘛嘛~喵”
我和大德寺一起沉思,與旁邊失落的明日香一起沉默,思考着原因,完全沒有去管,床對面那幫已經研究怎麼跳大神的鬧騰組。
在科研組們讨論神秘學與科學的相容性時,十代首當其沖提出了意見。
“一般古埃及不都有什麼儀式之類的嗎?會不會是缺少這個?”
然後他就把天上院吹雪的手擺成了木乃伊專用姿勢還很用心的搞了貢品和法器,并打算和丸藤翔一起試試古老的祭祀舞蹈。
雖然是他們現編的。
他們甚至還整了個紙箱和替換窗簾來cos神官服。
“我并不認為跳個舞就會讓昏迷的人醒來,那樣太不科學了。”
自塔尼亞消失在決鬥學院後,自主成為幹翻七星小分隊外援的三澤大地表示,這極不靠譜也不科學。
“咱們學校都有吸血鬼了,還在乎科學?”
“那可能是某種人類變異,或者細胞載體不同,總是能被科學解釋的,但跳舞讓昏睡的人醒來怎麼說都不太可能。”
三澤大地試圖用基因學來捍衛自己的唯物主義三觀,而萬丈目,他正在糾結是為了天上院的哥哥和某笨蛋一起尬舞,還是在天上院同學面前保住顔面。
他真的很糾結,他的良心和他的羞恥心在同時譴責他,以至于十代那麼都拉着前田隼人和丸藤亮開跳了他還是沒糾結出來。
總之,現場,開神秘學學術會議的,動手實踐尬舞是否能把人尬活的,被自己譴責的,安慰别人的,還在試圖解釋吸血鬼科學進化論的。
充分展現了人這個物種豐富的多樣性。
原本還在失落的明日香看到為自己努力忙活的朋友們,有些怅然的輕笑出聲。
哪怕是為了他們的這份心,自己也不該這樣頹然下去了。
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女拍了拍臉頰,力道之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她頂着自己拍出來的紅痕,微微一笑,對着這些真心想要幫助她的朋友們深深鞠了一躬。
“十分感謝大家為了家兄所付出的努力。”
雖然沒有展示出來,但從兄長回來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為兄長身體狀況而焦慮的她終于綻開了這些天裡,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輕松笑容。
像是告訴她的朋友們,她已經振作起來了一樣。
“之前是我有些急了,哥哥的各項檢查都處于正常,我相信他絕對會醒過來的.....我也不會在那麼不像樣了。”
明日香捋了捋自家哥哥的頭發,眼神重新變的堅定,重新恢複了她那堅強又無謂的樣子,不再焦慮迷茫。
這些天一直擔心自己同學狀态的十代停下來神秘舞蹈。
他很高興自己的朋友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畢竟一直搞怪挺累的。
那是這位不擅長思考與表達的少年,唯一能想到讓自己朋友開心點的方法了。
總之皆大歡喜,衆人收拾了混亂的保健室,在确認明日香真的振作起來後,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畢竟,這還是學校,作業什麼的,嗯,總是有的。
明日香則表示要繼續照顧哥哥一會在回宿舍。
她像是想起來什麼,叫住要走出門的十代。
“等等!十代,你的黃金臂環!”
“哦,那個啊,先放在你哥哥那吧。”
十代頭也沒回的擺了擺手,姿态随意的像是把玩具放在了朋友家裡一樣。
“畢竟,那對你哥哥有幫助不是嗎?”
與白色的保健室不同,少年那鮮紅的背影,成為了此刻屋子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真是的......”
金發少女對着被關上的房門喃喃出聲,她一隻手蓋在臉頰上,像是要遮住什麼一般。
“耍什麼帥嘛....”
——————夜間
或許今天是大晴天的緣故,晚上的星空比以往格外亮些,星星點點的散落在天空,伴随時微涼的海風。
簡直是觀賞星星的好時期呀。
我如此感歎道,坐在自己宿舍陽台的藤椅上,一邊喝着花茶,一邊欣賞着眼前的美景。
藤椅旁邊的小桌上,精緻的芳香爐下燭火搖曳,清新的香味從裡飄出,偶爾香草與花瓣還會憑空浮起,墜入芳香爐中,讓那原本就好聞的香味逐漸完整,調和成調香師期待的模樣。
剔透的玻璃棒慢慢飄過來,我慵懶的癱在藤椅上,輕輕嗅了嗅。
“嗯...迷疊香配的新品嗎?很有迷疊香的風格呢。”
玻璃杯像是很歡快的晃了晃,再次飄回芳香爐中,就連攪拌的頻率都輕快了很多。
“還要調整嗎?我覺得現在就很不錯哦,已經迫不及待用它了。”
旁邊茶壺漂起,為我續上了已經有些微冷的花茶,像是夜空般溫暖的香味襲來,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并遞過來已經打好字的終端。
“謝謝啦~馬郁蘭大姐~什麼什麼?小餅幹已經要吃完了嗎?這麼快?是不是歐白芷又拐着茉莉偷吃份額外的小餅幹了?”
在我肩膀上的小巧香氣突然炸開,像是氣急敗壞的跳了兩下,賭氣似的一下飛離了我的身邊。
“好嘛好嘛,我的錯,沒有證據不應該懷疑你的,我明天去多美嬸那裡借烤箱就是了。”
我有些讨好的推了推桌上的盤子,很沒有誠意的道歉,在感受到那團小香氣回到桌邊後,我巴适的躺在藤椅上,歲月靜好。
真是美麗的景色啊...要是天上沒有人在飛就更好了。
等等?人???啊?
隻見原本絢麗的星空中,有兩個黑色的人影正在逐漸靠近,其中一個像被比雕捉住的鯉魚王一樣無力的撲騰,二另一個人影,随着距離的靠近逐漸顯露出那一頭美麗的綠色長發。
這不是學校新進的保安嗎?
她來找我幹什麼?
事情還要從半個小時前說起。
——————半個小時前
被幕後老闆從黑暗世界裡撈出來的泰坦第一想法就是找那個給他弄下去的憨憨小夥和漂亮妹妹算賬。
雖然他能下去有百分之99.9是因為自己非要玩那什麼勞什子黑暗遊戲,但肮髒的大人并不想承認這一點。
工作上的事怎麼能叫甩鍋呢?
而且他還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賞識,獲得了真正的黑暗之力,他絕對會讓那兩個小鬼知道什麼叫做專業的黑暗決鬥。
所以,當他邁着輕快的步伐上島,打算先找有情報的漂亮妹妹打一場牌卻被鋪天蓋地的蝙蝠正義制裁時,他是懵逼的。
什麼?為什麼決鬥學院會有蝙蝠?他之前來的時候生态也沒這麼原始啊??
“呵...總算逮到一隻偷溜的小老鼠了....嗯?”
而接到眷屬彙報,正因為績效莫名被扣打算發洩一番的卡缪拉,就這麼,迎面撞上了正在撲騰打算掙脫開束縛的前同事。
泰坦雖然是新加入的七星,但自家公司那些糟心事還是了解的,什麼不聽話偷跑啦,什麼不服管啊,什麼打完說都不說就辭職啦,而眼前這位,散發着和他如出一轍黑暗氣息的家夥,卻抱着手一臉看蟲子一樣看着他。
所以,當他掙紮了兩分鐘,發現掙脫不開,而他的【同事】還在袖手旁觀的情況下,他憤怒的斥責着。
“這位前輩!你為什麼隻是看着啊?!難道你也背叛了嗎!!”
被這句話從無語中炸出來的卡缪拉都快被氣笑了。
逐漸融入社會,熟讀了勞動法的吸血鬼表示。
沒有工資沒有假期還一堆事,内卷,勾心鬥角的破公司,誰愛待誰待。
更别提還要搭上命了。
卡缪拉陰沉着臉撫摸着脖子上至今未摘下的黃金項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在輸的時候直接要了她的命,但這份被操控的屈辱她遲早會雙倍奉還的。
帶着對前老闆純純的怨恨之情,卡缪拉連碰都沒碰這位在掙紮的前同事,讓眷屬提留着人打算去校長室提交問題人員。
畢竟像她這種特殊的安保人員,是沒有固定隊伍的,有資格管她的也就頂頭上司。
然後她發現,她的頂頭上司并不在校長室,鲛島校長又在關鍵時刻不知道去哪了。
而被吵的頭疼,極其想把人丢海裡的卡缪拉在聯系不到上層人員後,腦子一轉,把人提溜到了HR面前。
——————現在
“...所以....你就直接把人提溜到我這了?”
“不然呢?我又不知道别的管事人在哪。”
因績效被扣,此刻臉色極其醜的卡缪拉順勢擡起漂亮的腿一腳踢在還蠕動着大喊“你真的背叛了嗎?!!”的泰坦臉上。
永遠不要去惹被扣工資了的打工人,要不是安保的崗位規則,此時此刻這位剛回到人間的黑衣大漢就要體會一下什麼叫血濺當場了。
我清了清嗓子,從藤椅上下來,換上畫餅專用表情,一臉欣賞的對卡缪拉輸出。
“不虧是我看中的人,當初推薦你果然是正确的。”
“如此敬業的行為,我會向舅舅提議給你安排一下年終獎金。”
“對了,學校食堂還吃的慣嗎?我聽多美嬸說你好像很喜歡新提供的爆辣毛血旺?哦?好吃是好吃就是有蒜挑起來很費勁?好的沒問題,我會向上反應的,還有什麼别的需求嗎?”
光讀了勞動法,并沒有在社會中實踐過的卡缪拉哪經受得起這種糖衣炮彈,在傲嬌的提供了幾個沒什麼實際意義的意見後,再次燃起了對工作的熱情。
就這樣,并沒有付出什麼的資本家再次獲得了新進員工的好感,和死心塌地的牛馬。
安撫完員工的我指揮着卡缪拉把放棄掙紮,一臉憤恨的泰坦帶到藍宿舍後院的決鬥場上,再次開始熟練的搖人行動。
卡缪拉見我掏出了終端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