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徐海洋确認其他三位演員都來了。

他讓化妝師思凡先停一下，“讓他出去和大家打個招呼，回來接着化。”說着，徐海洋摘了帽子和口罩，遞給田姝。

思凡把藍塞壬頭發上的夾子都拿下來。

徐海洋看見了，沒說話，帶着藍塞壬去和其他三位主演打招呼。

他們剛出門，藍塞壬聽到思凡說道：“陳幻，學長哥哥好帥啊，難怪不給看。”

藍塞壬看向徐海洋，他似乎在走神沒聽到思凡這句話，見他看過來，徐海洋靠近了些，“怎麼？”

藍塞壬搖搖頭。

徐海洋認識了其他三位主演和他們的經紀人。

劉既平這種級别的演員，這種活動不用帶經紀人，助理就行了。

徐海洋和劉既平說了幾句話，兩人并不陌生，在一個劇組工作過——劉既平是男主，徐海洋是場記。

轉了一圈，兩人剛回到化妝間，張超來了。

徐海洋又戴上了口罩和帽子，随着張超出來，兩人到一個露天陽台抽煙。

“宣發計劃中有個綜藝，一周後錄制，電影上映前一周播出。”

“什麼綜藝？”

“原計劃是一個做遊戲的綜藝。現在多了一個飲食節目，現場做做飯，大家吃飯聊天。塞壬可以去一個，如果兩個都能去當然更好了。”

徐海洋抽了口煙，緩了一會兒，“四位主演都去？”

“對。”

“去飲食節目。先這一個吧，這是他第一次上綜藝。太多了，我怕他表現不好，影響你們宣傳。”

“理解。”

徐海洋誠懇地說：“是我們感謝你的理解。藍塞壬不走流量路線，他以後參加的綜藝也很少。”

張超又說了一些接下來的宣傳活動，徐海洋沒再拒絕，心裡排着藍塞壬的行程表。

徐海洋和張超回去的時候，藍塞壬已經去了影棚。

攝影師正在和藍塞壬、劉既平說話，劉既平說了什麼，藍塞壬和攝影師都笑起來。

田姝拎着藍塞壬的包，等在角落裡，不顯眼不礙事。

有一個人就很顯眼了——陳幻正在田姝身邊站着，像個導遊似得給田姝介紹這個影棚。

除了拍照的，還有人在一旁攝像。

徐海洋和張超說，這份攝像發給他一份，張超說沒問題。

拍攝結束時已經十二點半。徐海洋等其他三位藝人已經走了，他們才下樓。

電梯到一樓，出了大廳，出了門。徐海洋看到田姝的車從左側開過來，正準備右轉，從正前方湧上來七八個人——記者。

藍塞壬後退了一步，徐海洋攬住他，“沒事，來就來了。”

藍塞壬看過來，徐海洋說道：“語速慢點，有些問題不用正面回答，也不用準确回答。”

“這都哪兒來的？”陳幻說着，一步走到藍塞壬前面，正面記者們。

徐海洋拍拍陳幻的肩，“沒事，讓他們來，早晚的事。”

記者們湧上來，徐海洋和陳幻退到了後面，離藍塞壬有兩步距離。看着那些攝像鏡頭，徐海洋摘了口罩，盯着那群記者。

藍塞壬面前舉着四個麥克，看來是四家媒體。有的有名字，有的沒有。藍塞壬隻認識其中一家。

“藍塞壬，熱搜上那張擁吻照片是你嗎？”

“不是擁吻。隻是在擁抱，說了句話。”

“另一個人是誰？”

“朋友。”

“是你電影學院的同學嗎？”

“朋友。”

“你前一天還在柏林電影節 ，第二天晚上就被拍到在國内路燈下，似乎心情不好。第一部戲就入圍柏林電影節，怎麼心情不好呢？”

藍塞壬笑了一下，“人生遠比電影更戲劇。有入圍，也有不如意的事。這些事，也可能發生在同一天。沒什麼奇怪的。”

“同一天你同學金玉風公布戀情，你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嗎？”

“祝福他。”

“之前有人拍到你和《夜長夢多》制片人一起吃飯，是不是擔心你的醜聞影響電影票房，他們要删減你的片段？”

藍塞壬皺起了眉頭，還沒開口，肩膀被人攬住了。

徐海洋攬着藍塞壬，直面記者們：“哥們，我覺得這個問題你們肯定不會放出來，所以我來回答。後期團隊為什麼要删減一個獲得柏林電影節評委認可的演員的片段？《夜長夢多》已經定檔定版，全球同步上映。也希望大家到時多多支持。今天，就說到這吧。”

說完，徐海洋拉着藍塞壬的手腕，大步走開。陳幻在後面攔着記者。

田姝早已開了車門，兩人直接上車，關門。

陳幻跑到副駕，上車關門。

田姝一腳油門，開出去。

陳幻看了幾遍倒車鏡，“他們沒追。”

徐海洋摘了帽子，撸了幾下頭發，“這點事不至于追上來。”

“他們怎麼知道來這堵人？”陳幻納悶。

徐海洋也覺得有點奇怪，他等其他藝人走了才下樓，就是以防這些藝人的粉絲或者追逐的記者注意到藍塞壬。剛才這幾個，顯然就是奔着藍塞壬來的。

車裡一時安靜，似乎大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紅燈，車子停下來。

田姝轉過身，小聲說：“我在停車場見到了楊曉芸的車。”

徐海洋笑了一下，“剛才拍攝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田姝更蔫了，“那麼多人，我怕說了讓人誤會。”

“這……”徐海洋話沒說完，陳幻打斷他了，“你對女孩那麼兇幹什麼？”

徐海洋靠回了座椅不說話了。

“沒事田姝，不是你的錯。綠燈了。”藍塞壬安慰田姝。

車子啟動，陳幻也安慰田姝，“妹妹你别在意，我學長對誰都這樣，活該他沒有女朋友。”

車内又安靜下來。

田姝在自責。

藍塞壬在難過，靠着椅背戴着耳機，看着窗外走神。

徐海洋閉着眼睛，一遍遍回憶剛剛藍塞壬的答話。

陳幻後知後覺地思考，在心裡自說自話：“楊曉芸？這和楊曉芸有什麼關系？看學長的意思，藍塞壬在這裡拍照是楊曉芸把消息放給記者。楊曉芸為什麼這麼做？楊曉芸手裡的藝人有……”

陳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他轉過身看了一眼藍塞壬，又看向徐海洋。

徐海洋睜開眼，看着陳幻那驚異的表情，他躬身向前，“找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