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正玩鬧的三人齊齊擡頭，最好奇的是徐海洋。他第一次聽到“壬哥”這個稱呼。目前徐海洋見到的藍塞壬的身邊人，都比藍塞壬年長。

徐海洋拿過抱枕放好，看到田姝過來，站到自己身邊，聽到藍塞壬說：“好巧。”

徐海洋看着來人，鴨舌帽、口罩、墨鏡，比他捂得還嚴實。

“壬哥也是十點的飛機？”

“嗯。”

徐海洋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但他知道，對方在看他。

此時，過來了一個人，讓徐海洋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走過來的是楊曉芸，那眼前這個男人便是金玉風了。

這是徐海洋第一次見金玉風本人，雖然誰也看不清誰。

金玉風是電視劇圈裡混，徐海洋在電影圈裡混。

雖然金玉風出道有幾年了，但兩人從未在一個劇組遇到過。

徐海洋找來金玉風的照片看，感覺自己和他是有點像，但沒有藍塞壬說得那麼誇張。不過，他沒找到金玉風的素顔照片，想來楊曉芸也不會讓這種照片流出來。

楊曉芸來了，徐海洋站了起來，主動伸手，“楊總，我叫徐海洋，藍塞壬的經紀人。”

楊曉芸為難人從來不在表面上，她溫柔地笑着，和徐海洋握手，“見過我？”

“在劇組見過，好幾年前了。”

“坐呀，坐下聊。”說着，楊曉芸在他們對面坐下來。金玉風坐在藍塞壬對面。

“怎麼轉行了？”楊曉芸對徐海洋很感興趣。

“劇組的活太累了。”

“确實。”楊曉芸目光在徐海洋和藍塞壬之間晃了一下，“你們兩這裝扮，反了吧？”

徐海洋笑了，“我鼻炎犯了，連着眼睛一起腫，楊總見笑了。”說完看看藍塞壬，“他現在還不至于捂着。”

藍塞壬低頭疊着風衣的衣角，聽着徐海洋瞎扯。

“這話說得客氣了。塞壬上了官媒，現在娛媒都在轉發。連雷震生都在轉發。”楊曉芸對藍塞壬語氣柔和，“塞壬，以後有這麼好的活動，可以帶帶小風嘛。”

這邊三人都有點懵，最懵的是田姝，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徐海洋和藍塞壬猜到可能是電影公益活動。這三人從昨晚到現在，馬不停蹄。誰都沒上網。

田姝想起，今早出門的時候，微信滴滴一直響。但她上了車還在看藍塞壬的行李，沒看手機。這是藍塞壬第一次錄綜藝，是她第一次陪着錄綜藝，她生怕有疏漏。

田姝拿出手機，默默點開微信。

藍塞壬擡起頭，“嗯。”

徐海洋差點笑出來，“這次活動是意外，本意就是帶他出去散散心。那荒郊野嶺的，誰知遇到了官媒。”

楊曉芸面帶微笑，看了一眼金玉風，又看回藍塞壬，“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金玉風一直沒說話。徐海洋想，他這是有些話不能說，有些話又不敢說。

跑過來一個年輕人，和藍塞壬、田姝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在了楊曉芸身邊。徐海洋猜，這是金玉風的助理。

看着對面在說話，田姝把手機給徐海洋看。

徐海洋看着陳幻發在群裡的消息，幾十條：

學長，你玩了個大的啊，快看吧。遼晚報和遼教育廳兩個官媒發微博，大小娛媒轉發，雷震生轉發後，《夜長夢多》各個平台官号都在轉發。

妹妹呀，你把老闆的号掃掃灰，發一發吧。咱也别太清高了。

然後就是各種截圖——各種媒體轉發截圖、各種評論區截圖。

徐海洋不用去各個平台上搜索，陳幻自主自發并樂在其中的幫他做了信息收集整理，并附上他的個人評論。

田姝拿着手機，似乎想給藍塞壬看。

徐海洋阻止了，“不用。”他正思索着這些事，他自己手機在震動。拿出來一看，是張超。他拿着手機站起來，拍了一下藍塞壬的肩膀，“跟我過來。”

徐海洋接通手機，邊走邊說，藍塞壬跟着後面，兩人到了南側落地窗處。那裡沒有座椅，沒有旅客。

金玉風看着他們二人走過去，看着藍塞壬站在徐海洋身邊聽他打電話。通話時間不長，徐海洋放下電話，微垂着頭和藍塞壬說話。

金玉風看到了官媒發的微博，藍塞壬穿着他們的校服，戴着一頂金玉風沒見過的黑色毛線帽，在一群山村孩子中間，笑得爽朗。

離開他，一樣有人讓他開心，甚至，更開心。

照片上藍塞壬穿着大黃靴，當時買鞋的時候，藍塞壬說買兩雙，兩人一起穿。他不喜歡，讓塞壬隻買自己的。後來，塞壬也很少穿。現在看，那雙鞋很适合塞壬。

他看到徐海洋還在說話，應是把事情說得很細。

徐海洋确實把問題說得很細，因為，情況有變。

“張超說他們來接機，走VIP通道。”

藍塞壬看着徐海洋的衣服扣子，對這句話沒反應，似乎他本來就應該走VIP通道。

徐海洋見他這樣，似乎也意識到，大家沒在一個頻道上。他嚴肅了語氣，“藍塞壬。”

藍塞壬這才擡頭看他。

“你現在不是少爺藍塞壬，不是走你少爺的VIP。而是你作為一個新人，走電影宣發部門給你買得VIP通道。懂了嗎？”

“為什麼？”

終于上了一個頻道，徐海洋松口氣，打開微信群，遞給藍塞壬，“公益活動上了兩家官媒，還發了與領導的合照。”

藍塞壬看着那些新聞，聽到徐海洋說：“張超在電話裡非常熱情。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如果沒有這個事，你還不至于讓他們來接機。和你說這些事，隻是讓你心裡有數。下了飛機，還有明天錄節目，還是一切正常。你該怎樣還怎樣。”

“嗯。”藍塞壬扒拉着那些照片，點開其中一張，突然笑了，舉着手機給徐海洋看，“你看達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徐海洋看着照片，也笑起來，“他裡面的牙都壞了，你給了他兩塊士力架。”

藍塞壬還是笑，“我沒看見啊。”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了座位上。

剛坐下，就聽藍塞壬“呀”了一聲，不僅徐海洋和田姝看他，連金玉風也看向他，問他怎麼了。

藍塞壬擺擺手，說沒事。轉頭對徐海洋小聲說：“我那個奶粉脫脂無糖，我怕達子覺得不好喝，還讓他加點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