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塞壬想起剛才徐海洋說，加曼的愛人比他小23歲，“他們相遇的時候，加曼幾歲？”

“44歲。”

藍塞壬在黑暗中，微微睜大了眼睛。他也覺得，徐海洋的猜測有道理。劉楚是不是說反了？

憂心沖沖的徐海洋這晚注定是睡不好，他聽到身邊藍塞壬均勻深沉的呼吸聲，理解了一點點藍塞壬失眠的難受。

同時，他再次證明了，隻要在他身邊，藍塞壬不失眠。

再加上加曼紀錄片這件事，徐海洋覺得自己心亂如麻。

第二天，出發前，藍塞壬問徐海洋：“我不用化妝吧？”

“不用。”

“我穿這套行嗎？”

徐海洋看都沒看，“行。”

藍塞壬湊到他眼前，“你态度有問題！”

徐海洋被說中心思，依然面不改色，“走不走？”

藍塞壬墨鏡一戴，圍上了那條羊絨圍巾，轉身就走。

徐海洋輕歎口氣，一種聽天由命的狀态。

到了劉楚樓下，劉楚下來，熱情和他們打招呼，帶着他們去隔壁劇組。

“昨天這裡的電視台播了你們的首映禮，塞壬你最好看。”

藍塞壬笑着回應：“是你化得好。”

“這種話，多聽有益于身體健康。”劉楚說完，三人哈哈笑。

劉楚接着說：“采訪我看了，預告片也看了，我現在對正片特别好奇。”

藍塞壬說：“等你看完了，對我的妝造給點意見。”

劉楚突然放低了聲音，“這個片子的美指可是很厲害的，我隻能偷偷摸摸給你點意見。”

幾人又笑起來。

徐海洋說：“昨天倫敦這邊首映結束，張超立刻把影像傳回了國内。今天國内的下午時間，能放倫敦的錄播。”

“是，剛才我們的群裡已經有人截圖了，國内正在放你們昨天的錄播。對塞壬的妝造，我已經炫耀過了。”劉楚邊說邊笑。

說着話，幾人到了一棟二層小樓前。一樓有人和劉楚打招呼，帶他們去了二樓。

那人說，導演早早來了。

劉楚問，今天吵架沒？

那人說，沒吵架。威爾遜先生今日心情很好，說他發現了寶貝。

藍塞壬聽着他們的對話，悄悄翻譯給徐海洋。

上到二樓，樓梯口右手邊的房間。

威爾遜導演熱情地上前和藍塞壬握手。

威爾遜說：“Siren，這個名字好美。”徐海洋心想，這是看了昨天的首映禮了。

徐海洋也和導演握手。藍塞壬給他翻譯，“導演說你好帥。”

想來是劇組停工太久，威爾遜終于良心發現，不再耽擱時間，和藍塞壬直奔主題。

他想讓藍塞壬試試，“加曼”這個角色。

徐海洋心想，得，還是加曼。

威爾遜問藍塞壬知道加曼嗎？

藍塞壬說，知道大概，具體的不知道。

威爾遜點點頭，似乎覺得沒關系。

威爾遜給藍塞壬講這個電影的梗概，劉楚給徐海洋翻譯：

電影從加曼宣布自己HIV陽性開始拍，直到他去世。電影内容，以他和HB的愛情為主。加曼的電影作品，隻突出最後的那部《藍》。

等威爾遜說完，徐海洋讓劉楚幫他翻譯，“藍塞壬現在還不到23歲，演44歲的加曼，問導演介意不？會不會有拍攝難度。”徐海洋喜歡醜話說前面，誰也别耽誤誰。

劉楚對威爾遜說完，徐海洋看着威爾遜的表情，不用劉楚翻譯，他也知道威爾遜的意思了。果然，劉楚翻譯道：“他說，藝術并非絕對真實。隻要演員的感覺對了，其它的，化妝服裝道具都可以解決這些障礙。”

徐海洋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對方也回他一句廢話。

劉楚又說：“威爾遜導演說，他想看看塞壬的表演，給塞壬說一段戲。”

來都來了，也不能不試鏡就走。

徐海洋看着藍塞壬，藍塞壬說：“行。”

他們去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裡有攝像機。

劉楚陪藍塞壬聽導演說戲，徐海洋在後面看着。

攝像機附近有兩位工作人員。

三人個人，溝通了大概有二十分鐘。主要是威爾遜和劉楚在說，藍塞壬一直在聽，點點頭，“嗯”一聲。

徐海洋知道，藍塞壬此時在快速、大量的消化着威爾遜傳達的信息。

語言障礙、文化隔閡，在藍塞壬那裡沒什麼體現。徐海洋覺得，藍塞壬聽韓雲霄導戲，大概也是這個狀态。

說完了，導演要清場，徐海洋和劉楚都要出來。

徐海洋看到，攝影機開了。他剛出來，藍塞壬出來找他，“你的襯衫和大衣給我。”

徐海洋脫了自己的大衣和牛仔襯衫，隻剩一件貼身黑色T恤。藍塞壬把自己的大衣給他，轉身進去了。

藍塞壬的大衣寬大，徐海洋也能穿。他微微垂下下巴，聞到衣服上藍塞壬的味道——有些松樹的味道，還有點果香。他沒見過藍塞壬噴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