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

奶奶說他出生六個月就被她抱回來了。對于徐海洋來說，媽媽是不存在的。

徐樹不會帶孩子，徐海洋的媽媽突然消失，徐樹把這份怨恨轉嫁于徐海洋身上。當然那時候徐海洋還不到一歲，就是徐樹罵他，他也記不住。

徐海洋四歲左右，徐樹談了兩年多的女朋友和他結了婚。婚後半年，這女人知道了徐海洋的存在。哭鬧着，離了婚。他們家再次成為小區裡的笑話。

徐樹不住奶奶這個小區，但相距不太遠。所以，兩個小區都知道這些事。

徐樹再次把這份怨恨轉嫁在徐海洋身上。

徐樹從不主動來看這個兒子，那次卻專門過來罵一個孩子。奶奶拿掃床的刷子把徐樹打出去，讓他滾。那次的暴怒，那次的漫罵，小小的徐海洋記住了，至今都記得。

可能真應了奶奶說得那句報應，後來徐樹再沒談婚論嫁，一直在找女人，總是定不了。

奶奶的退休金，夠祖孫兩生活。到徐海洋18歲後，開始做假期工。19歲上了大學開始混劇組。之後，賺得錢越來越多，不用再花奶奶的退休金。

徐海洋的過往很簡單，隻有奶奶和他。在這個小房子裡，奶奶撫育他長大，他給奶奶作伴。

徐海洋出生的時候，奶奶已經離婚十年了。一直一個人過日子。

奶奶說，徐海洋的到來是老天爺補償她，因為奶奶曾經的日子，過得不快樂。奶奶原話，“有了你這個小家夥，我每天都有滋有味的。”

徐海洋一年見不了幾次徐樹，彼此不了解，根本不熟。

張姨在他們家做事好幾年了，奶奶也不避諱，都和張姨說過。所以，張姨安撫他，别鬧，為了奶奶。

徐海洋看着手機，看陳幻發給他的，HB的扮演者的資料。

他眼睛看着那些文字，一點沒看進去。他讨厭徐樹，不想看到他。每次看到徐樹，他會忍不住的憶起那些糟心的事。

每次見面，他都要一遍遍給自己做心理纾解“你們沒有關系，隻是陌生人。沒關系的，他很快就走了。”

然後下次碰上了，再來一次。

看不進去，徐海洋不看了。他放下手機，到陽台抽煙。

抽了兩根煙，估摸着他們吃完飯了。他開門出來。

果然，奶奶和徐樹在沙發上看電視，徐海洋去收拾餐桌，端到廚房收拾。

等徐海洋收拾完廚房，徐樹走了。

徐海洋看手機，陳幻發消息給他——今晚老闆的綜藝播出！

徐海洋看看時間，還有半小時。他打開電視，對奶奶說：“藍塞壬的第一個綜藝今晚播出。”

奶奶笑着，在沙發上坐好了，“那得看。小壬可真好看。”

時間到了，節目開始，主持人賀言介紹幾位嘉賓。

到藍塞壬的時候，奶奶說：“塞壬這衣服好看，幹淨還利索。他那個背帶掉了，你怎麼不提醒他帶上？”

藍塞壬白T恤配背帶牛仔褲，背帶隻帶了一邊，另一邊垂着。徐海洋笑着說：“故意這麼穿得，顯得俏皮可愛。”

“哦哦。”奶奶不是很理解。

電視上，藍塞壬盯着面前的西紅柿和雞蛋不動，劉既平問他：“你相面呢？”

藍塞壬說：“我在思考，先做哪一步。”

奶奶笑起來，“還思考呢？”

藍塞壬想用平底鍋攤雞蛋，沒找到平底鍋。

劉既平說：“用炒鍋也能攤雞蛋。”

“那我就不會了。”藍塞壬一句話，一屋子人都笑翻了。

奶奶也笑了，“小壬說話太有意思了。”

看着藍塞壬切蔥花，奶奶更着急，“看他切菜，我緊張。生怕他切了手。他拿刀拿得都不對。”

徐海洋給奶奶解釋：“從來沒做過飯，這是前一天學得，就學了這一道菜。”

奶奶點點頭。

看藍塞壬拿着熱水壺就要倒入塑料盆裡，奶奶急得似要到電視裡阻止他，“哎呀！不行啊！那盆架不住燙呀！”

徐海洋笑得不行。

看着藍塞壬換了一個不鏽鋼盆，奶奶出口氣，“差點浪費一個盆子。”

看着藍塞壬火中取栗般剝西紅柿皮，奶奶一直“哎呀哎呀”，“燙手呀。你怎麼不幫他？

徐海洋說：“節目就是要看藝人做飯，工作人員不讓出鏡。”

奶奶歎口氣，“專挑人弱點拍。”

開火，放油，加入蔥花，加入西紅柿。藍塞壬用鏟子扒拉了一下西紅柿，鍋裡鍋外一起起火了。

徐海洋料到了，這段節目組肯定完整保留。

他看到藍塞壬急忙看向左邊，喊道：“快來！快來！”

節目組給了藍塞壬面部特寫，讓徐海洋更清晰的看到藍塞壬的表情——驚慌又緊張。

奶奶笑着說：“沒事哒，晃一下鍋就好了。他害怕了。他這是喊誰呢？”

徐海洋看着電視上的藍塞壬說道：“我。”他覺得自己又一次心跳加速，默默捂住自己的胸口。

聽到奶奶說：“哎呦，他右邊就有個人，他喊你幹嘛。”

徐海洋似也有疑問，“是呢。”

電視上，劉既平悠哉走過來，一隻手端起炒鍋晃了一下裡面的西紅柿，火熄了。

藍塞壬慢慢鎮定下來，又繼續炒菜。

劉既平和藍塞壬聊天，“在家從來沒做過飯？”

“嗯。”

“那為什麼參加一個做飯的節目？”

“我經紀人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