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章

随着劇情推進，藍塞壬對時光流走更加沒有感覺。他在過加曼的時間。

他趴在茶幾上，聽着徐海洋敲擊鍵盤的聲音，閉上了眼睛。

徐海洋提交了所有文件，給陳幻留言後，關了電腦。

徐海洋抱起藍塞壬，上樓。最近幾天沒稱體重，他這樣抱着，覺得藍塞壬也就110斤。

給他蓋上被子，徐海洋又坐了會兒才回自己的卧室。

加曼不僅不能繪畫，他發現自己也不能讀書了。他失去了閱讀能力，他無法理解那些文字的意思了。

這次加曼沒有哭，一個人沉默了很久之後，他在日記中寫道：“我不能閱讀了。”

HB便講故事給他聽。

兩人在一起時，加曼不說疼痛，不說自己失去了什麼能力，還是如青春期的小男孩般沉浸在自己的愛情中。

繼上次連續發燒三天後，這一次，加曼再次發燒。

發燒第二天，HB陪他去了醫院，當即被醫生留下來住院。

即便如此，加曼還是燒了十天。

整整十日十夜，加曼是在迷離中度過。

不知為什麼，醫生要求他淩晨兩點起床吃抗生素。

加曼在黑夜裡大把大把吃抗生素，他懷疑這些醫生是不是在毒害他。

第十天下午，加曼退燒了。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有媒體邀請加曼，為群衆講述他的HIV患病史。

HB在電話中大罵了對方。

加曼虛弱地笑着。

看到這裡，徐海洋冒出了兩個想法：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而言論自由，也不是十全十美。

退燒後，加曼又在醫院住了三天，做了多項檢查。最後得出，是腎出了問題。

不過，醫院也沒什麼好辦法，不過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用抗生素去抵抗。

這次出院後，加曼發現，自己不能刮胡子了。

一是他太瘦了，剃須時很容易留下傷口。

而是，他手抖。

從此，HB給他刮胡子。

徐海洋在一旁看着，想起那次在東北。藍塞壬的電動剃須刀沒電了，不會用自己的手動刀片式的，是自己給他刮得胡子。少爺似得，閉眼等着。

HB給加曼洗澡，給他換衣服。

兩人上了床，還如熱戀期一樣，擁在一起。

HB給他講今天在海邊見到了一個美國遊客，發生了什麼糗事。

逗得加曼咯咯笑。

加曼突然說了一句：“你以後，還會住在這裡嗎？”

HB頓了一下，知道加曼說得是他去世以後的以後。

HB抱着他，“你讓我住嗎？”

“當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好，我會一直住在這裡。”

加曼微笑着，在HB的懷裡睡着了。

這天收工回到洋房，藍塞壬還是不吃晚飯，徐海洋看着他吃了一根香蕉。

吃完香蕉，藍塞壬去衛生間洗了手。

回來後，他坐在徐海洋身邊，舉起雙手，閉上眼睛，“我要摸你啦。”

徐海洋的疑惑轉瞬而過，他知道了，加曼要失明了。

“嗯。”

聽到徐海洋應聲，藍塞壬朝他摸過來，一隻手先是摸到了他的肩膀，然後慢慢摸他的脖子，摸他的耳朵，摸他的頭發。

徐海洋的心跳有點快，他擔心藍塞壬是不是能聽到。他一隻手在外側攔着，怕藍塞壬失去平衡掉下去。

摸了一會兒，藍塞壬閉着眼睛說道：“你頭骨不錯，适合留寸頭。”

徐海洋笑了一聲。

藍塞壬兩隻手大拇指摸着徐海洋的腦門，“發際線也不錯，可能不會秃頂。”

“你才秃頂。”

藍塞壬也笑出了聲。

藍塞壬摸他的眉毛，“眉毛硬，犟驢。”

“不讓你摸了。”

“再摸一會兒。”

藍塞壬摸他的眼睛，徐海洋自然閉上了眼睛，藍塞壬睜開了眼。摸着徐海洋的眼尾，藍塞壬突然想吻他。

他的目光落到徐海洋的唇上，他吻下去徐海洋會不會揍他？

藍塞壬的手滑下來，“好了，摸完了。”

徐海洋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一雙眼睛。

兩人都沒動，像極了加曼第一次吻HB的場景。

這次的藍塞壬沒有主動，他轉過頭，起身上樓了。

徐海洋見他已經上了二樓，聽到了卧室開關門的聲音，才慢慢摸到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劇烈的心跳。

剛剛他以為藍塞壬要吻他，但他沒有動。

各懷心事的一夜過去，第二天藍塞壬的戲份隻拍到中午，便收工了。下午導演拍其它戲份。

中午兩人在外面就餐，藍塞壬隻吃了一片面包，半份蔬菜沙拉。

徐海洋吃了一份意面，和藍塞壬剩得半份沙拉。

6月的倫敦氣候宜人，兩人飯後在街上溜達。

倫敦街頭的露天咖啡廳很多，藍塞壬看中一家，徐海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