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又文很少說藍塞壬不對,他一般會說:“塞壬,我們換個感覺,再來一遍,我看看。”
然後藍塞壬會立刻重複一遍導演的要求,确認導演想要的是不是這種。待兩人達成統一,他便再來一遍。
有時候孔又文圖省事,“那個感覺的,再來一條。”
“那個感覺”在哪個感覺?隻有他們兩知道。幾次之後榮婉婉就知道了,反正導演沒說自己不對,她該怎麼演怎麼演,不去追藍塞壬的節奏,追不上。
這場次,金玉風的NG仍不少。
鐘楚才看着一身睡衣的白小七,披散着頭發,從樓上下來。他有些出神,眼神發直,直到白小七和他說話,他才回過神。
金玉風前半段演得很好,出神、眼睛發直。但,他忘記回神。
白小七已經說完了台詞,藍塞壬和榮婉婉都在等他回神說話,然後接着演。
金玉風出神的時間有點過長了,導演喊了“卡”。
導演的聲音很大,這回金玉風回神了。
孔又文已經發現了,金玉風的情況不穩定,經常出些小問題。
這次孔又文看着金玉風,金玉風知道是自己的問題,他說:“對不起導演,我走神了。”
第二遍沒走神。白小七得知鐘楚才是來搜府的,開始與鐘楚才争論。陸青承看似為鐘楚才說話,實則火上澆油。
後面的這幾段對話,卡了好幾次。三人都有些問題,主要問題是金玉風。
孔又文對金玉風說:“鐘楚才抓白建坤考慮白小七了,沒有,他是為了事業。他來搜府,難道不知道白小七在嗎?他當然知道。他的歉疚都是裝得,都是逢場作戲。你不能真的被白小七吓住,不能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你是鐘楚才,你要知道,你沒有錯。”
徐海洋在一邊看着,他也覺得鐘楚才不該這麼愧疚,這不是能給日本人幹活的鐘楚才。
孔又文調整了一番金玉風的心态。臨走又轉對藍塞壬說:“陸青承的語氣,可以再茶一點。”
藍塞壬說:“好。”
孔又文這句話很逗,大家都很敬業,都沒笑。徐海洋在心裡笑了,覺得孔又文很有意思。這裡的陸青承确實很茶,藍塞壬表現得也茶,但他有些收着,孔又文讓他再茶一些。
這場戲比較複雜,三人的台詞都不少。
等這條終于過了,已經晚上7點15分,便收工了。
徐海洋在外圍看着,散場了,藍塞壬同各位演員和工作人員打招呼,榮婉婉拉着他,和他說了些什麼。藍塞壬聽完便站直了身體,進入陸青承的狀态,榮婉婉上去挽他的手臂。
應該是哪個細節,榮婉婉想确認一些感覺。
金玉風一直沒走,在一旁看着他們兩。徐海洋覺得,他可能是有話要和藍塞壬說。
楊曉芸沒在,金玉風的助理在。就像徐海洋一樣,藝人長期在劇組,經紀人不是天天都在。楊曉芸手裡還有其他藝人。
徐海洋壓低了帽檐,看着藍塞壬走過來,金玉風沒叫住他。
天熱,藍塞壬吃得少。兩人在酒店的餐廳吃得冷面、涼菜醬牛肉和涼拌菜。
被徐海洋盯着,藍塞壬吃了些牛肉。
離開餐廳時,徐海洋看到甜點也不錯,又買了兩小塊甜點,帶上樓。
藍塞壬比在倫敦時胖了些,但始終沒有胖回拍攝《慢慢微笑》之前。奶奶說過有些人,苦夏——越到夏天越瘦。他覺得,藍塞壬就是。
上樓,藍塞壬去洗澡,徐海洋把甜點擺在茶幾上,希望稍後藍塞壬能吃一塊。
田姝在群裡發消息,劉仟惠已經搬到這個酒店,劇組的通告送來了,明天下午拍惠姐的戲。惠姐昨天今天都在學習劇本。
宮谷望月這個角色的個人戲極少,大多需要與其他角色搭檔。當然是現在随着劇組的節奏拍,于劇組來說,成本最低。所以,劇組是急于讓劉仟惠跟上節奏的。
徐海洋在群裡回複——明天我去看惠姐拍戲。
藍塞壬洗了澡出來,又要坐在地毯上。徐海洋眼疾手快,拎住他的浴袍後領子,“在外面不要坐地上。”把藍塞壬拎到了沙發上。
藍塞壬靠在沙發上,擦頭發。
陸青承是偏分短發,藍塞壬的頭發每隔一周,發型師都會給他修理一下。拿掉毛巾,藍塞壬頂着自己半濕的頭發往徐海洋懷裡拱,徐海洋攬着他,任他鬧。
徐海洋被藍塞壬壓在沙發上,他故意逗藍塞壬,“劇組有沒有人暗示你?”
藍塞壬笑起來,“怎麼,你又要演示一遍嗎?”
徐海洋也笑,“今天不演示了,我們口頭讨論一下。”
藍塞壬故意在他懷裡鬧,“怎麼讨論?”
“比如,晚上有沒有人來敲你的房門?”
藍塞壬咯咯咯地笑,“誰來——”話沒說完,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