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點後便沒有藍塞壬的戲了,導演他們重點拍劉仟惠的戲份。
藍塞壬回房車卸了妝,換了自己的衣服,和徐海洋一起去看劉仟惠拍戲。
他們到的時候,田姝和新來的助理已經在一旁了。這個助理在公司培訓了一個月,田姝在片場稍微帶帶就可以出師了。
藍塞壬咋一進來,沒看到哪個是劉仟惠。他仔細又找了一遍,恰好有個人轉過了身,“哇——”
藍塞壬聲音不大,田姝聽到了。她過來,小聲道:“怎麼樣,惠姐帥爆了!”
藍塞壬隻剩下點頭。
劉仟惠一身軍裝,長筒靴,利落盤發上一頂女士軍帽,那一擡眼的冷漠,讓人想後退一步。與那日來藍海參觀的,柔美的劉仟惠判若兩人。
藍塞壬和徐海洋悄聲說:“孔導眼毒。惠姐,這氣勢,就是最好的宮谷。”那天莫麗雯演宮谷望月,藍塞壬也看了。如果沒有劉仟惠的“宮谷望月”,莫麗雯版的也很好。但,同一個角色,一比較,劉仟惠版的則更有深度些。
徐海洋也小聲說:“陳幻的自信,還是有根據的。”
田姝想起陳幻在劉仟惠試鏡前的自信,微微笑了笑。
宮谷望月是日軍特高科機關長,是鐘楚才那個特務處的上級單位。宮谷喜歡中國的唐刀,在她的辦公室裡展示着十幾把唐刀。她本人用刀極好。
她的性格也和她喜歡的兵器一樣,冷而銳利,善謀而果斷。
這日,她來到青木次郎的家裡,兩人喝茶、下棋,也談中日戰争。
把白建坤抓起來,是鐘楚才擅作主張。
湖北戰場的日本皇軍的軍糧,由湖北省政府提供,具體落實下來,是漢口總商會提供。而白建坤是這個商會的負責人。
鐘楚才為了讨好張瑞山,抓了白建坤,間接動了日本人的“人”。
但人已經抓進來了,不能随便放了。
宮谷望月落下一枚棋子,“不能殺,也不能随便放了。”
青木次郎說道:“已經抓了,那就用一用。”
“白建彪是他親哥哥,不管他們怎麼演,說他和蘆杆軍沒關系,我不信。”
青木次郎落下一枚棋子,“蘆杆軍五千多人,是湖區最大的一支武裝力量。現在算我們,至少有四方人馬在盯着這支隊伍。”
宮谷說道:“要麼我們收回來,要麼全殺了。湖區也就好收拾了。”
“殺了,比收回來省心。”
宮谷望月擡起頭,雙手放在跪坐的大腿上,腰背筆直,“那就殺了。”
青木次郎以同樣的姿勢看着宮谷,“如今我們在這裡,已經露出疲态。如果你能讓湖區散掉,我們的皇軍會松一口氣。”
“好。”
這是兩名日本人,劇本上标注,演員說日文。
但不是所有演員都能像藍塞壬一樣,學得那麼快。
這兩位演員還是說中文,現場照常收音。後期,演員本人給角色配日文對白。
這場戲,主要是兩人下棋,說對白。能不能演出日方此時在中國的步履維艱和垂死掙紮,就看演員的實力了。
六個來回的對白,兩位演員一氣呵成。
孔又文導演的表情比拍藍塞壬他們輕松多了,但這條仍然多拍了幾條,作為後期剪輯的備選。
這條過了,劉仟惠稍稍休息,喝了點水。下一場戲,還是和青木次郎。
第二場快結束的時候,藍塞壬看到,金玉風帶妝來了。
于是,這日收工前,最後一場戲是劉仟惠和金玉風。
宮谷望月剛從日軍司令部回來,司令部的大佐因軍糧被耽誤,對宮谷發了脾氣,讓她處理好白建坤的事。
宮谷回到特高科,叫來了鐘楚才。
宮谷望月有洶湧的怒火,她看着鐘楚才卻是笑了一下。她歪了歪頭,從椅子上坐起來,走到一旁的展架上,取下一把唐刀,抽出唐刀,猛然一個回身,從後面把刀刃貼在鐘楚才的脖子上。
刀刃貼着脖子,鐘楚才握緊了拳頭。他知道,宮谷不能殺他,她還要用他,但,萬一失手殺了,那也就殺了。
“以後,做事的時候,想想我這把刀。”
“是。”
宮谷收了刀,刀戳在地上,“人,繼續關着。之後的事,我會安排你。”
“是。”
“走。”
“是。”
鐘楚才走出去,關門。
這段戲結束。
劉仟惠把宮谷的氣勢迸發出來,全程壓着金玉風演。這樣,孔又文還嫌金玉風沒跟上劉仟惠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