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章

簡單沖了一下泡沫，徐海洋說：“把這盆端下去，把那盆清水端上來。”

藍塞壬按照他的指示換水。

徐海洋用清水再次沖洗，利卷卷的頭發也順滑下來。

徐海洋一手一盆水，端出去。藍塞壬用毛巾給利擦頭發。

徐海洋又回來，拿來一個全新的小黃人玩偶，遞給利，指着那個泰迪熊說道：“這個髒了，洗洗。”

藍塞壬給利翻譯，小小的人兒，琢磨了一下，放開了泰迪熊，抱住了小黃人。

徐海洋笑了一下，拿着泰迪熊出去了。

藍塞壬給利吹頭發。

徐海洋再回來時，看到藍塞壬抱着利，利金發卷卷的蓬松着，正在和藍塞壬聊天。

新華社的兩名工作人員，正在拍他們。

利看向門口的徐海洋，對他笑起來。

方向說：“我們給她這麼多好吃的，她都沒笑一下。”

藍塞壬說：“徐海洋給她洗頭發，她開心。”

房間衣櫃裡有利的衣服和床品。徐海洋把床單被罩都換下來，把床重新鋪好。

藍塞壬把利放到床上，她脫了鞋子，在床上打滾。

“和小貓小狗一樣，你給它收拾一個幹淨的地方，它就去那裡打滾。”徐海洋一句話，逗笑了屋裡的人。見大家都笑，薇薇安·利也咯咯咯地笑，手裡抱着小黃人。

聽到大家的笑聲，門口出現了三個小家夥，最大的男孩不在。

徐海洋對藍塞壬說：“和他們說，都去洗漱間等着，我給他們洗頭發。男孩可以洗澡。”

藍塞壬說完後，這三個孩子都到自己的房間，拿着自己的盆和毛巾到洗漱間等着。

徐海洋給兩個女孩洗了頭發，給那個男孩洗了澡。把他們的房間都收拾了一遍，包括那個最大的男孩的床鋪，全部都換洗了一遍。

這幾個孩子都清清爽爽的，藍塞壬抱着利和他們玩，他們一起唱歌、做遊戲。

新華社的兩個人，一直跟着拍他們。

經常有愛心人士和媒體來看這些孩子，他們對陌生人和攝像機的接受能力，遠大于普通孩子。

院長和威爾遜一起來了，這些孩子對他們都很親近。

藍塞壬問院長，怎麼不見最大的那個男孩。

院長說：“他剛來這裡三個月，他對HIV很了解，也是最不樂觀的孩子，不願意見外人。”

藍塞壬、徐海洋和方向，幾人都沉默了。

這裡的孩子和常規孤兒院的孩子不一樣，藍塞壬不能說“會好起來的，等你長大了，你會有很好的未來。”

HIV的任何人，都沒有未來。

幾人說話時，薇薇安·利悄悄走到徐海洋身邊，抱着他一條腿。

她擡頭望着徐海洋，徐海洋垂頭看着她。

方向比藍塞壬更感性些，她眼眶濕潤，對同事揮揮手，示意他拍一下，自己低頭抹眼淚。

徐海洋一隻手抱着薇薇安·利，去洗衣房。

他把利放下來，用中文說：“别跑，就在這兒。”

利不點頭不搖頭，也不說話，但是沒跑，就在這裡玩。

徐海洋從洗衣機裡拿出床單被罩，放在盆裡，他一手抱着盆，一手抱起利，去院子裡晾床單。

五個孩子的床品都洗好了，晾曬在衣架上。

午後微風，吹起藍色格子床單的一角，露出後面徐海洋的身影。他依然挺拔嚴肅，每次看向利的時候，卻格外溫柔。

新華社的攝影師，抓拍了這個畫面。

療養院院長、威爾遜、亨特、方向、藍塞壬、徐海洋和薇薇安·利，一起拍合影。徐海洋抱着利，利背對鏡頭，趴在徐海洋的肩上。

薇薇安·利挂在高大的徐海洋身上，顯得更加小小的一隻，像一隻金色的小貓咪。

這日返回酒店的車上，藍塞壬一直握着徐海洋的手。

徐海洋就像海洋裡的貝類生物，外殼十分堅硬，其實内裡十分柔軟。最見不得可憐人，尤其是孩子。

由己及人，這是徐海洋不尋常的家庭導緻的。他和那些孩子一樣，沒有機會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

藍塞壬現在很需要陳幻，需要陳幻的幽默來安慰沉默的徐海洋。

正想着，藍塞壬的手機連續震動，他拿出來看，微微笑了笑，想什麼來什麼，陳幻在他們群裡發了很多消息。

他牽動徐海洋的手，讓他看自己的手機，“快看，陳幻激動地不打字了，直接發語音。”

徐海洋點開一條，手機裡傳出陳幻激動的語音，“新華社！學長你真狠啊，有新華社參加，你一個字都不提。”

徐海洋微微笑了一下，“你看，我說我事先不知道，他不信。”

藍塞壬說：“還不是平時你總瞞着，不到事情落地你都不露一點消息。陳幻是被你吓怕了。”

徐海洋喜歡穩，說不準的事情，他從來不說。

藍塞壬點開陳幻發來的視頻，是上午他走紅毯的視頻。在現場的留學生發得。看完視頻藍塞壬也笑了，“陳幻是一幀一幀停頓看得吧，這鏡頭不過了掃了一下新華社的話筒，都被他發現了。”

“職業病。他和何謂都這樣。”

上午徐海洋在現場拍了一些照片和視頻，發給陳幻。

陳幻立刻剪輯修圖，上傳到藍塞壬所有的個人賬号和藍海公司的所有官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