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天骁有些蔫吧。
他本以為難得碰到了個能理解自己的孩子,結果萬萬沒想到孩子竟然會害怕自己。
是因為他剛才表現得太沒有邊界感了嗎?可大家以後都是同伴,自來熟一點怎麼了嘛……
銳天骁看了一眼桌對面那個幾乎緊挨在競天擇身邊的藍金小鳥。
察覺到他的視線,原本還在乖巧吃飯的小鳥瑟縮一下,恐懼地低下頭,翅膀也耷拉下去,跟競天擇挨得更緊了。
競天擇瞪了銳天骁一眼。
銳天骁滿頭問号。
坐在他旁邊的幻天靈轉過大腦袋,硬是通過腦袋中央那扁扁的光帶傳達出了譴責的情緒。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
銳天骁芯裡很不是滋味,又害怕現在繼續有動作會吓到漂亮小鳥,于是隻能草草吃完能量,再次出門去溜達。
他準備晚上回來的時候直接往自己的房間飛過去,避免路過議事廳。隻要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别吓到禦天敵,他相信小鳥總會冷靜下來的。
在高塔内,禦天敵透過窗戶注視着銳天骁越飛越遠,這才稍稍鎮定下來。
競天擇看着他的反應,既心疼又好笑。
“為什麼要害怕銳天骁呢?他是不會傷害你的。”
禦天敵不敢說實話。
他總不能直接跟競天擇說“嘿大家夥你的王冠真好看讓我也戴戴呗”。
他要是敢說,銳天骁下一秒就能突然閃現把他撕成兩截。
可是他也不敢說謊。
鬼知道銳天骁有沒有待在什麼跟他臉一樣黑漆漆的角落裡凝視着自己,就等自己做錯事的時候跑出來施以懲罰。
于是禦天敵隻能憋着不說話。隻要不開口,那麼他就不會犯錯。
“唉……”幻天靈用電子音歎息道,“他都把孩子吓傻了。”
原本天元們在餐廳是邊吃飯邊聊天交流感情的,這下倒好,他們還打算先跟禦天敵說說話熟悉一下,現在全都泡湯了。
“……我去給你收拾出一個房間吧,禦天敵。”競天擇不确定禦天敵的打算,也不清楚孩子願不願意住在塔裡,“你有其他想法嗎?”
禦天敵張了張嘴,想說自己要加班加他個天昏地暗。
但是這句話終究沒敢說出口。
“……我聽競天擇領袖的安排就好。”
禦天敵确信,聽從天元的安排是不會有錯的。隻要自己聽話,那麼銳天骁應該就不會傷害他。
競天擇更頭疼了。
你剛才不是想說什麼的嗎?你倒是說呀!
鑒于禦天敵的特殊情況,競天擇通過電話跟占了自己隔壁房間的賽天驕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把房間收拾了出來。
賽天驕很少會在塔裡過夜。她滿腦子都是打鐵,就算是不需要打造兵器和防具的時候,她也總喜歡住在鍛造房,說那裡邊靈感比較充沛。
她的房間跟競天擇一樣位于頂樓,這次剛好給她搬到下邊樓層裡設施更全面的生活區。
次日早上,天元們開了個會,内容似乎是關于2号半球的。競天擇沒讓禦天敵進去旁聽,而是給他放了一天假,還發了張卡,說第一個月的工資已經預支給他了,他可以先去購置些生活用品。
比如油漆。
這真是個讓禦天敵拒絕不了的理由。
禦天敵離開高塔,随便買了幾十罐基礎的油漆後就回到塔下蹲守。中午瞅見有隻大鳥從高塔飛出來離開鐵堡時,他才又跑回去。
這次,跟競天擇一起留在塔裡的天元是先覺天。先覺天是天元們中的老大哥,從機型到塗裝都盡顯光輝與神聖。他平時話挺少的,看上去嚴肅極了。在打了一聲招呼後,他就不再理會禦天敵,禦天敵有幾次感覺他在看自己,但回過頭卻發現先覺天隻是在閉目養神。
雖說現在是假期,但禦天敵一想到桌上還有一大堆數據闆就難受。他壯着膽子向競天擇提出了加班申請,銳天骁沒有突然竄出來殺他,看來申請加班在那位天元的允許範圍内。
競天擇的心情有些複雜,但這畢竟是禦天敵從昨晚到現在唯一的請求。在征詢過禦天敵的意見發現孩子不敢單獨去一間辦公室工作後,競天擇再次把自己的主位讓了出來。
禦天敵:“……”
你這是要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