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哈迪斯的兒子，你知道這件事多麼嚴重嗎？”安娜貝絲打斷，“這就意味着，三巨頭都打破了不再留下混血者後代的誓言。”

“我不認為哈迪斯打破了誓言，安娜貝絲。确實，比安卡和尼克是哈迪斯的孩子，但他們在二戰前就出生了，那時三巨頭可還沒許下那個誓言。”

“你是說……”

“你還記得嗎，安娜貝絲，我們之前誤闖入的那個蓮花娛樂場大酒店？”

安娜貝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一下。你們剛剛說的什麼？”凱特琳娜問道。

蓮花娛樂場大酒店，這正是比安卡留給她的酒店的名稱。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理，但那個酒店裡的時間行走得極其緩慢。我，安娜貝絲還有格洛弗曾經不小心闖入過，我們以為隻過了幾個小時，但其實外面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天。”波西說，“在營地裡時沒有感覺，可是一到外面的街道上，就可以看出來比安卡對于許多現代的設施都極其陌生：她甚至不知道怎麼過地鐵的閘門，像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一樣。我問了比安卡，她的母親将她與尼克送到了那個酒店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八年前，他們被一個陌生人接了出來。”

“也就是說……他們極有可能在那兒已經度過了數十年。”安娜貝絲補充，“他們出生于五十幾年前，然後就被送進了酒店裡。可是，又是什麼人挑在這個時間把他們接出來了呢？”

這個問題他們也許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比安卡葬身于預言之中，而尼克此刻正不知所蹤。

“可是，你沒法一直這麼瞞下去，波西。”塔利亞說，“紙團包不住火，就算我們嚴守了這個秘密，也總會有人用其他手段得知尼克的身份的。”

“不用太長，隻用瞞到我滿十六歲的那天就可以了。”波西說。

“但你不一定是預言所指的那個人，預言也有可能指的是尼克。”

“不。”波西決然地說，“預言裡的那個人必須是我。是我選擇的那個預言，我絕對不會讓預言發生在尼克身上。”

“你是要逞英雄嗎？”安娜貝絲大聲叫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波西？”

“我知道。”波西苦笑着說，“但我不能讓尼克再遭遇其他危險了，畢竟……畢竟我虧欠了他很多，也虧欠了比安卡很多。”

“可是那根本不是你的錯——”

“如果我們之後可以找到他，我希望他可以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我會在我十六歲之前解決這件事情的，一定會。”

“可是如果盧克……”

“他不會的。盧克隻會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對付另外一個人身上，而那個人，就是我。”

大堂裡陷入一陣沉寂。

波西下定了決心抗下整個預言，但凱特琳娜知道他也心知肚明，預言不會因為他想保護好尼克而就這麼忽略掉哈迪斯的孩子。三巨頭的孩子将在十六歲時拯救或毀滅奧林匹斯，塔利亞有幸從預言中解脫了出來，但波西與尼克不會。預言是一道沉重的枷鎖，在他們年滿十六歲之前，諸神與泰坦神的眼睛都将死死地盯住他們。

大堂的門又被猛地推開，這讓幾個正沉浸于各自思緒裡的混血者都狠狠地被吓了一跳。是格洛弗，他端着一杯咖啡歪歪斜斜地走了進來，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裡的咖啡杯，像是着了魔一樣。

“他他他說話了！”格洛弗結結巴巴地說，“我剛才在外面演奏樂曲，一邊等我的咖啡涼下來，然後他……他突然在我的腦海裡說話了！”

“是誰？”波西連忙扶住格洛弗，好讓他不會因為左腳絆住右腳而摔在地毯上，“是誰突然說話了？”

“潘神。”格洛弗打了個寒顫，“他隻說了三個字。”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