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的時間總是消逝得飛快,當凱特琳娜聽見休息室裡傳來聲響,才反應過來下午的課程已經結束了。布雷斯的鞋尖上沾着泥土,看起來是剛結束了草藥課。他倚在門框上,抱着雙臂觀看着凱特琳娜用莫缇芙拉揮砍着稻草人靶子。
“你沒去上課?”
趁着凱特琳娜攻擊的間隙,布雷斯問。
“沒去。我們下午是賓斯教授的魔法史,去不去也沒什麼區别吧。”
“說的也是。”
凱特琳娜将莫缇芙拉收回鞘裡,布雷斯走到噴泉邊,這兒摸摸那兒看看。
“你的審美還算可以。不過,你在這裡弄個噴泉幹什麼?”
“為了方便用彩虹通訊。對了,布雷斯,你知道彩虹通訊嗎?”
布雷斯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要來試試看這枚千金寶貝。”
凱特琳娜惡趣味地笑着,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德拉克馬金币,抛給布雷斯。
她花了些時間教會布雷斯如何使用彩虹通訊,不久之後,兩塊水幕邊突兀地漂浮在有求必應屋裡。凱特琳娜揮出莫缇芙拉砍散了水幕,四處飛散的水霧中,他們并排坐在了噴泉池邊。
“我聽阿斯托利亞說了你們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的事情,你現在還好吧?”布雷斯突然說。
“最近幾天已經有無數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我沒事。隻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阿斯托利亞居然會主動和你說這個。”
“當時她隻是在和她的姐姐達芙妮聊天,而我恰好在旁邊罷了。”布雷斯聳了聳肩,“不過确實,我和我們學院的大部分學生關系都不錯。”
“隻不過如果他們知道你是怎麼在背後評價他們的,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個‘關系都不錯’的狀态了。”凱特琳娜調侃道。
“哦,不,千萬别。我隻對你發過這些牢騷,梅林在上,你可千萬别把我給捅出去了。”
凱特琳娜笑了笑,接着重新嚴肅了起來。她向布雷斯具體地又描述了一遍自己的博格特還有火車上的幻覺,最後是上學期時,裡德爾在密室裡對她所說的話。
“所以,你是懷疑那個人就是塞西莉亞托倫特?”
“就是這樣。”凱特琳娜點了點頭,“你還記得上學期返回國王十字車站的火車上,你給我看的那本家譜嗎?”
“你是說……你所看到的,就是家譜最後面的那個塞西莉亞?”
凱特琳娜嗯了一聲。
“從年齡上來說,她還真的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學妹。”布雷斯回想了片刻,“不過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塞西莉亞好像是一九二幾年出生的,你的博格特為什麼會是她?你有看過她的照片之類的東西嗎?”
“完全沒有。所以接下來,我想和你說我的一個推斷。這個推斷聽起來非常異想天開,但是現在,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比較合理的可能性了。”
凱特琳娜移了移位置,坐得更加端正了。布雷斯湊了過來,也下意識地挺直了腰。
“我還懷疑,塞西莉亞名字旁邊的凱特琳娜,就是我自己。”
“哦,得了吧,那可是五十幾年前的人,這怎麼可能?巫師可不是什麼長生不老的吸血鬼,而你看起來可一點兒都不像一個老太太。”
“如果我說,這并非不可能呢?”
她将比安卡與尼克 德安吉洛的故事大緻告訴了布雷斯,但略去了他們是哈迪斯孩子的部分。随着凱特琳娜的講述,布雷斯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營地裡有人去過那個酒店——酒店裡的時間流淌得很緩慢,他們感覺隻待了幾小時,但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幾天。這不是什麼無端的猜測而是事實,但讓我真正開始懷疑自身的,是這個。”
凱特琳娜從錢袋裡拿出那串鑰匙,将有着蓮花圖案的那把遞給了布雷斯。
“自從我有記憶開始這把鑰匙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和安吉洛姐弟兩在那個酒店的鑰匙一模一樣。我的推測到底是真是假,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所以……你是打算去那個什麼蓮花酒店嗎?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