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冬天,但在這一番比試之後,凱特琳娜隻覺得出了一身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還不錯。”昆圖斯點評道,“出手很果斷,在意識到自己必須轉為防守時放棄攻擊也很果斷,這是絕對的優點。但果斷往往伴随着心急,而過快的節奏會讓你失去思考的時間,從而難以及時判斷出現狀。所以不知道你意識到了沒有,剛剛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雖然進攻的時機抓得都不錯,但你必須在刺中對方之前保證自己不會是先被刺中的那一個。”
凱特琳娜回想了一番,确實如此。好幾次她即将就要得手了,但總是會被昆圖斯的進攻打斷。凱特琳娜相信昆圖斯絕對擁有更快的進攻速度,但他卻總是選擇恰到好處地比凱特琳娜快上了一點,讓她不得不被迫回歸防守。
“我可以再試試看嗎?”她重新舉起莫缇芙拉,期待地看向昆圖斯。
“好啊。”昆圖斯也做出了接招的姿勢,“不過,這次我可就不會放水了哦。”
又是幾番比試,凱特琳娜的佩劍再次脫手而出。她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氣。然而昆圖斯看起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隻是額頭挂上了一層薄薄的汗。歐拉芮夫人跑了過來,嗅了嗅地上的凱特琳娜,又蹭了蹭昆圖斯的頭發。那個假人已經别它咬得看不出真面目了,昆圖斯從布袋裡拿出一個排球,再次大力扔了出去。
“要來點嗎?”
他蹲下身,将一個水袋遞給了凱特琳娜。凱特琳娜正口渴着呢,她撐着地面讓自己坐起來,道了聲謝,擰開水袋的蓋子便喝了一大口。接着,她被嗆着了,連忙将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猛烈地咳嗽着。
“這是……咳咳……這裡面裝的什麼啊……”
凱特琳娜隻覺得一陣火辣辣的味道從她的喉嚨裡沖了出來。她剛剛不小心喝下去了一些,此刻胃裡面像着了火一般,眼淚也直直地流了出來,讓她的視線模糊不清。昆圖斯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睡袋,擰開蓋子嗅了嗅,接着慌忙将水袋丢到一邊,裡面的液體淌了一地。
“抱歉抱歉,是我弄錯了。” 昆圖斯蹲下身來,大力拍着凱特琳娜的背好讓她好受些,“我給錯你水袋了,剛剛那個裡面裝的是酒。”
“酒……原來……咳咳……這麼嗆人的嗎……”
在這之前,凱特琳娜隻喝過黃油啤酒。看來黃油啤酒真的就像布雷斯說的那樣,基本上是不含酒精的。她隻覺得自己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昆圖斯幫她順着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于好受了一些。凱特琳娜靠着樹幹坐着,用袖角揉了揉眼睛,視線終于清晰了。
昆圖斯在凱特琳娜的旁邊也坐了下來,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其實酒也還好,隻是我的酒袋裡裝的是烈酒。到了我這個歲數的人,總會有那麼一些事情,不依靠必須投入一萬分專心的事情和烈酒去逃避就會不停地在你心上彈跳,永遠折磨着你。你還好嗎,凱特琳娜?要不要我送你去醫療室看看?”
凱特琳娜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雖然那股奇怪的味道還在她胃裡翻騰,但還好,是在她可以忍耐的範圍内。凱特琳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林間清冷的空氣,覺得好受多了。昆圖斯原本想讓她喝點水緩一緩,但直到拿起水袋,才發現裡面的水已經淌了個精光了。
“我送你回小屋休息會兒吧。”昆圖斯說。
凱特琳娜原本想拒絕他的好意,但剛站身,便覺得天旋地覆。好吧,真不愧是烈酒。凱特琳娜已經開始發暈了,她勉強走出幾步,隻覺得左腳和右腳在打架,身體不自覺地向後倒去,還好昆圖斯及時接住了她。沒有選擇,凱特琳娜隻好讓昆圖斯背着自己回了三号小屋。
混血者進入其他神祇的小屋是件不禮貌的事情,即使對已經離開營地多年的混血者來說,這個默認的規則也一樣生效。昆圖斯将凱特琳娜送到了三号小屋的門口,看着她扶着牆面東倒西歪地走到床邊,然後叮囑她好好睡上一覺。凱特琳娜原本就有些困了,在蓮花酒店裡她的睡眠時間少得可憐,再加上現在不勝酒力,凱特琳娜一頭便栽倒在了床上。
她很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