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微笑的鼓勵,凱特琳娜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從噴泉那兒開始吧。”鄧布利多教授說,“五十幾年前的霍格沃茨原來還會在聖誕節的時候在走廊裡挂滿冬青,我都快忘記了。”
“原來你都知道。”
“我記得我的每一個學生,凱特琳娜,為了他們的成就而自豪,為了他們的堕落而歎息。你的姐姐,塞西莉亞托倫特是一個出色的斯萊特林,而莫裡斯裡安納先生也是格蘭芬多的驕傲。現在,讓我們先離開這裡吧。不用緊張,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正沉在一片海水之中,讓浮力托着自己緩緩上升。”
凱特琳娜閉上眼睛照做了。幾秒後,她腳下一沉,一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裡,冥想盆依舊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你的觀察力很敏銳,凱特琳娜。我的辦公室裡少說都有一百多種魔法器皿,你卻順利地找到了冥想盆。”
“呃……來這裡之前我問了别人冥想盆大概長啥樣。”凱特琳娜撓了撓頭。
“那個别人是拉文克勞的裡亞裡安納先生吧。哦,别這麼驚訝地看着我,去年,就在這間辦公室裡,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一直在後悔過沒有平等地關注霍格沃茨的每一位學生。”
“可是那時您說,您隻記得塞西莉亞曾在斯萊特林就讀過,其他的都一無所知了。但先從剛剛教授您的反應來看,您知道的應該不隻有那麼多吧。”
其實去年時,凱特琳娜就想這麼問了。但那時在校長辦公室裡的不止是她一人,也許之前他們彼此都有些顧忌,但現在校長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兩人,而如果鄧布利多教授連她經常與裡亞待在一塊兒都能知道,那麼肯定也察覺到現在的她已經挖掘出了不少過去了。
已經沒有隐瞞的必要了。
鄧布利多教授歎了口氣。
“是的,我确實不是隻記得那麼一些,但那時候的我覺得,你才二年級,有些事情等你再大一些了再和你說也無所謂。其實在你開學之前我便去了營地與喀戎聊了聊,那時我們就開始懷疑你可能是五十幾年前失蹤的那個女孩了,同名同姓,模樣也相似,但當時我們無法解釋你為何在消失了五十年之後依舊保持着十幾歲的模樣。”
“但是在這之後,去年聖誕節,我在蓮花酒店裡找到了答案。”
“是這樣。”鄧布利多教授贊許地點了點頭,“你的行動力總是出乎我的意料,因為你的這份主動,我還有喀戎糾結已久的謎團終于被解開了。”
“我隻是……一直在好奇我的身世罷了,教授,也許您可以想象出……如果當您試圖回憶過去,但過去卻是一直是一片空白——那種感受不好受。”
鄧布利多教授慈愛地注視着她。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會以一種前輩的目光看待你們,自以為是地為你們避開一些風浪。雖然我們的原意是為了讓你們可以開開心心地享受普通的學園生活,但你們卻一次再一次地告訴着我們,你們并不需要這些畫蛇添足的關懷——是我們弄錯了你們真正想要的東西。”
“嗯……我渴望得到的是真實,教授。我早就已經不奢望平靜的學園生活了,在來到霍格沃茨之前,我基本上每學期都在換學校,甚至一學期能換好幾個。平靜的生活對于一個混血者而言,實在是太奢侈了。”
特别當她還是一個處于預言之中、被神祇、魔獸還有心懷不軌的混血者特别看待着的三巨頭的孩子,凱特琳娜在心裡默默補充。
“您看,去年的我在兩個月内先後得知了自己是個混血者又是個巫師,但現在依舊過得好好的,還适應得不錯,這應該可以證明我的接受能力可能會比同齡人好那麼一點。而過去再怎麼可怕,那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是時間轉換器,恐怕也回不去那麼久遠之前的時空吧。所以……教授,您可以告訴我您知道的事情嗎?”
鄧布利多教授陷入了沉思,這在他身上很是少見。過了許久,他悠悠地歎了口氣。
“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不是全部的部分。我并不是想對你隐瞞什麼,凱特琳娜,現在的我不再會對你隐瞞我所知道的事情了。我現在會将那些确定的事實一點點告訴你,隻是我畢竟不是當事人,餘下的一些部分現在隻能依靠推測——它們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我怕會給你留下初始的刻闆印象、而讓你的小腦瓜自動忽視了其他的可能性,所以請盡量不要先入為主。先坐下來吧,讓我們都來一杯熱可可如何?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都要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