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難想象,你居然和馬爾福是親戚。”
哈利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沒什麼不好理解的,純血家族間多多少少都有些親緣關系,畢竟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他們能有的選擇可就不多了。我的家人們都是純血統的瘋狂信徒——好吧,不包括安多米達——所以克利切也早就已經被他們熏陶成了瘋子。‘身為布萊克家的人,天生就是高貴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得出來的這個結論,而我的那個傻瓜弟弟,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西裡斯指了指家譜最末端的一個名字,雷古勒斯布萊克。
“他去世了。”凱特琳娜說。
雷古勒斯名字旁邊的出生日期後緊跟着死亡日期,凱特琳娜算了一下,他隻活了不到十九歲。
“是的,他去世了。在那之前他是一個食死徒,陷得很深。我了解我的弟弟,他是個性情軟弱的人,聽話,特别是聽我母親的話。或許他一開始隻是在我母親的要求下加入了食死徒,但伏地魔可不是那種收到一份辭職報告就算完事的人——要麼賣命終身,要麼死路一條。反正我不知道雷古勒斯是怎麼死的,不過隻要選擇了跟在那個人屁股後面,準不會有什麼好結局的。”
西裡斯走到壁爐邊,他在壁爐頂上拿下一個相框,放在了茶幾上。
相框裡是一張老照片,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陳舊的氣息。畫面裡是兩個男孩,約莫隻有十歲左右,兩人之間有一道深深的折痕。兩個男孩眉眼間十分相似,但凱特琳娜很快辨認出右邊那個是西裡斯。
這應該是他進入霍格沃茨之前拍下的照片,穿着一身還未戴上院徽的校服袍子,看起來有些不耐煩。西裡斯一臉敷衍,像是完成任務一般地留下了這張合影,而就在他的左邊——他的弟弟雷古勒斯正沖着鏡頭溫和地笑着,時不時歪頭看向自己的哥哥一眼,眼裡滿是羨慕與憧憬。
隻是這份羨慕與憧憬,恐怕早已在西裡斯被分進了格蘭芬多的消息傳到格裡莫廣場之後便就蕩然無存了吧。但相片忠實地留下了他們童年時的模樣:在這裡,隻有過早進入叛逆期的哥哥與他正對未來滿懷期待的弟弟罷了。
“雷古勒斯布萊克,我弟弟。”西裡斯指了指稍小點的那個男孩介紹道,“從小他就是一個乖孩子,特别是在我徹底離開了布萊克家族之後。如果他沒有在十六七歲時就選擇了加入食死徒,或許他現在還能活着,但是,很遺憾,雷古勒斯從小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抗拒母親提出的無理要求。他是我徹底的相反面——順從、溫和,然後在所有親人的注視下一步步邁向死亡。”
“或許……我們可以去看看他?如果你知道他現在被埋在哪兒。”
“掃墓?不不,哈利,這是做不到的事情。那年雷古勒斯直接失蹤了,我的母親曾經拜托過不少去搜尋他的蹤迹,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找到,直到他的死亡年份出現在了這個挂毯上。族譜挂毯不會說謊,所以至今都沒有人知道他死前到底去了哪裡又經曆了什麼,甚至連他的屍體在哪兒都不知道。所以——雖然現在講這個不太适宜,但我希望你們中的每一個人,永遠——永遠都不要去接觸黑魔法,更别信那套所謂的純血理論。”
他特地多看了凱特琳娜一眼,但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好了,已經不早了,雖然偶爾熬熬夜也沒什麼,但是今天還是早點睡吧。”
西裡斯站了起來,胡亂地用毛巾擦了擦頭發,細小的水珠依舊順着他的發梢滴到袍子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斑點。
格裡莫廣場裡最多的就是房間,它們曾經都是某個布萊克專屬的房間,但随着布萊克家族一點點的衰落,家族成員越來越少,空餘下來被當成客房閑置的房間也越來越多,這讓他們有了足夠的選擇。凱特琳娜選擇了可以看見街景的一間,尼克選擇了靠近地下室的一間,而哈利則選擇了西裡斯隔壁的那間。他們互道晚安,哈利表示想去廚房裡弄點餅幹當夜宵,其他人則順着螺旋式的樓梯回房間去。
凱特琳娜順着扶手一點點向上,她的房間位于三樓,這讓她需要比别人再多爬上一層。凱特琳娜漫不經心地走着,滿腦子裡卻都是西裡斯剛剛講述的過往。按照他的說法,雷古勒斯布萊克在十六七歲時便加入了食死徒,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從霍格沃茨畢業,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學生。而根據挂毯上的時間計算,他早在自己未滿十九歲的時候便死了,甚至屍骨無存。如果讓十六七歲的雷古勒斯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還會選擇加入食死徒嗎?還是說……他根本就無法左右自己的未來呢?
凱特琳娜離開樓梯,一腳踩上灰撲撲的地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走廊上的燈并沒有在她路過時自動亮起,這讓凱特琳娜有些奇怪,于是掏出了魔杖弄了個熒光閃爍出來。她的房間是右轉第一間,凱特琳娜握上把手,卻發現自己打不開門。等她奇怪地看向自己的手心時,發現那兒黑乎乎的,門把手上則留下了一個清晰的手印。
凱特琳娜突然反應過來她多走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