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卻楊傻眼了。

不是說河燈能許願嗎？

這是...閻王爺負責的嗎？

那他寫這麼多是不是不太禮貌？

額......

溫叙也沉默的看了眼漂遠的河燈......

放完了河燈，拍完了照片，一行人準備回道觀騎車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路口都是燒紙的，橙黃色的光灑在臉上，照亮一張張或惆怅或悲傷的面容。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騎上了車，姜山揚起下巴問溫叙和卻楊，天黑了，他們得趕緊走了。

卻楊看了看溫叙，溫叙說道：“應該是明天吧。”

“好吧。”姜山點了點頭：“我們得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溫叙提醒着。

“對啊，今天可是中元節呢，路上聽見有人叫你，千萬别回頭哦~”卻楊嘴角微揚，像是故意在吓幾人。

“哈，笑死~我才不怕呢！”姜玉川挑眉，一臉不為所動。

卻楊笑的更開心了，神秘兮兮的說道：“嘻嘻，等你騎車的時候，忽然發現小夥伴不見了...車後座越來越沉...回到家，妹妹不見了，家裡也一個人沒有......”

“啊——你快閉嘴！”姜玉心趕緊制止，怒視卻楊，一副想打人的模樣。

“快走快走！不聽他将恐怖故事！”姜玉心拽拽姜玉川的衣角，催促着。

“嘿，你好壞啊~”陳創笑了笑，壓着嗓子賤嗖嗖的打趣着卻楊。

“我們走喽~”見人走準備走了，姜山也轉動把手，騎着小電車跟了上去。

“吓他們幹嘛？”溫叙一巴掌拍在卻楊後腦勺上。

卻楊捂着腦袋，不知悔改的說道：“這不是讓他們有點危機感嘛~”

溫叙白了他一眼，雙手插兜進了觀裡。

老舅睡了一下午，這會兒正在前院香爐前焚燒金元寶、紙房子、紙筆等物品。

一口黑漆漆的大鐵盆做底，炙熱的火焰飛揚，火星四濺，紙紮的精美小别墅在火光中燃燒殆盡。

清源一身道袍，眼簾微阖，低聲誦着經文。

溫叙腳步一頓，定在了道觀門前，止步不前。

他看見，有許多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興高采烈的從火焰中将紙房子、金元寶抱走。

他們身形透明淺淡，像是一縷煙，似散非散的撿拾着供品，模糊的面容上，依稀可見開心的笑意。

超乎常理的一幕，讓溫叙愣在了原地。

他為什麼能看見這些東西？

茫然回頭，溫叙這才發現，原來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有不少身形透明的魂體跟着活人一起。

一起逛街、一起看戲、一起看着蓮花燈順水漂走。

這一刻，人與鬼的界限似乎模糊在了一起。

溫叙漂亮的桃花眼裡倒映着數不清的鬼影，心底越發的茫然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卻南行就起床幫忙打掃衛生，收拾殘餘。

一夜過去，道觀門前多了不少黑色的圈印，這是焚燒後留下的痕迹，一時半會兒無法消除。

溫叙幾乎一晚上沒有睡覺，睜眼阿飄，閉眼阿飄，就算睡下，也會很快驚醒，眼下一片青黑，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坐在道觀前，目光無所事事的注視着街道，早上人不算多，大多是出來上班的或者是買菜的。

陽光下，每個人都有影子，身形也并非是透明的。

無聲歎了口氣，溫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上中元節的buff加成，所以他才能看見，反正今天他是沒看見那些東西。

當然，也可能是白天那些東西都在睡覺，所以他才看不見。

搞不懂，想不通。

這個時候，溫叙格外想念烏别野，如果他在的話，就能幫他解答了。

“傻坐着幹嘛呢？去看看電車充滿電沒。”路過的卻南行拎着大掃把回來，瞥了眼溫叙，不是很順眼的指揮他幹活去。

溫叙默默起身，跟在卻南行身後，片刻後，小聲問道：“昨晚上，你有看見那些東西嗎？”

“什麼東西？”卻南行沒聽懂，見清源還在清理觀内垃圾，就将手裡的大掃把靠牆放了。

“就...阿飄啊。”溫叙幹脆直說了。

聞言，卻南行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蹙眉問道：“你昨晚看見了？”

“我問你呢，你問我幹嘛？”溫叙有些無語，怎麼又變成審問他了？

“當然沒有啊。”卻南行理所當然的說着：“你當見鬼很容易嗎？”

不容易嗎？

溫叙舔了舔嘴角，有些怅然，那他怎麼就見鬼了呢？

“那什麼樣的人會見鬼啊？”溫叙繼續問。

“八字輕？陰陽眼？”卻南行随口說了倆。

陰陽眼？

溫叙很确定他不是，因為他以前從沒遇見過。

那是八字輕？

溫叙狐疑的問了句：“你算過我的八字嗎？”

“算過啊。”卻南行邊走邊說道：“剛出生的時候，就給你們幾個算了算，都是命中順遂，衣食無憂的結果。”

“話說，你一大早的，老問這些幹嘛？”卻南行停下腳，眯着眼睛打量了溫叙一番。

卻南行擅長捉鬼，對于面相命理、陰陽風水隻是略懂。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陽光下，溫叙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帶着些許的涼意，若是以前是塊假冰塊，看着涼摸着暖，那麼如今就是真冰塊了，裡外都是涼的。

尤其是這黑眼圈的加持，更像是被什麼孤魂野鬼吸了精氣似的。

這是陰氣入體了？

這不對勁啊！

卻南行一把握住溫叙肩膀，皺眉質問道：“你是不是遇見什麼事兒？怎麼連面相都變了！”

“啊？”溫叙一愣，茫然的看着卻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