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溫叙突然陷入一種要媳婦兒還是要老媽的要命選擇。
“哥,我舅知道咱們的事兒了......”溫叙像是尋常聊天一樣,詢問着烏别野:“你真的是山神嗎?”
烏别野一頓,側目看向溫叙,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随即,又輕聲問了句:“是不是山神,很重要?”
這一問,像是默認了什麼,溫叙眨了眨眼:“起碼對我來說不重要。”
這個答案對方顯然很滿意,溫叙看到烏别野勾了勾嘴角,伸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一場簡短的對話,溫叙什麼都沒問出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知道怎麼打消老舅的擔憂。
就很愁人......
目送對方上了一輛黑色汽車,溫叙也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去卻楊家了。
明明沒有分别多久,可是對方身上的秘密似乎更多了。
溫叙默默歎了口氣,竟不知道以後該如何走了。
真不想長腦子。
夜色深沉,溫叙坐在椅子上打單機遊戲,旁邊架子上,有他收藏的各種動漫、遊戲周邊和絕版手辦。
藍紫色的燈帶打在溫叙臉上,那張清冷出塵的面容也變得邪魅莫測起來。
到了九點多,客廳傳來了開鎖聲,溫叙一頓,利落的解決掉小怪,然後存檔關機。
果不其然,三分鐘後,卧室門被打開了。
卻幸女士在門口探頭看了眼,見溫叙乖巧的坐在桌子上開着台燈寫作業,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電腦主機電源,聲音關切的說道:“怎麼不開大燈?台燈費眼。”
“我喜歡開台燈。”溫叙頭也不擡的說道。
“好吧,你開心就好,早點休息哦。”卻幸女士聳了聳肩,尊重兒子的喜好,慢慢關上了房門。
“有熱水嗎?給兒子倒一杯去。”
“遵命夫人~”
“......”
父母的談話聲隔着房門傳了進來,隐隐約約聽不真切。
溫叙有一下沒一下的轉着筆,目光看向書桌旁挂着的水墨畫。
畫中男人成熟又有魅力,極其吸引人的目光。
小巧的香爐放在桌子旁,還是他媽買蚊香送的小爐子,很小喬精緻。
早上染過的檀香,此時僅剩下一壇子的香灰,散發着清淺的餘韻。
溫叙突然不知道,自己還有必要每日焚香嗎?
盯着看了會兒,溫叙又瞄了眼桌上的時鐘,晚上九點半了。
想睡覺,又不想睡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多久,溫叙這才慢慢進入夢鄉。
這是一個很清醒的夢境。
溫叙站在熟悉的大門前,敞開的木門仿佛随時歡迎着溫叙的到來。
雪白的梨花一如初見,落了滿地,時間仿佛永遠的定格在了這一刻。
溫叙在門口站了會兒,這才腳步躊躇的走了進去。
男人一如既往的坐在院子裡,隻不過這一次,對方看的不是書,而是手機。
正常來講,溫叙應該義正言辭的拍桌質問:為什麼騙我?
但現實卻是......
“你在看什麼呢?”
溫叙走到烏别野身後,好奇的湊近對方的手機,想看看對方在浏覽些什麼。
烏别野也沒有遮擋,大大方方的換了個姿勢,讓溫叙看的更清楚。
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是今天的财政新聞。
溫叙挑眉。
财政新聞?
這年頭還有這東西呢?
不是很感興趣的掃了眼,溫叙就不想看了。
剛想起身坐到一邊的石凳上,手腕就被男人拉住了,一個用力,溫叙就被拽到烏别野的腿上坐下。
感覺有點硬,硌得慌。
溫叙不是很舒服的換了個姿勢,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懶懶的靠在男人懷裡。
跟白天見到的不一樣,夢裡的烏别野,依舊是二十多歲的模樣,頭發長長的,垂至腰間。
看上去生人勿進、高不可攀。
溫叙摸了摸烏别野的頭發,又摸了摸男人的耳垂,像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幼貓,滿是無知與無畏。
他隻是覺得對方要是戴個耳墜,肯定會很好看。
溫叙看着男人光滑的耳垂呢喃着:“可惜沒有耳洞......”
烏别野一頓,垂眸看向溫叙,笑道:“想看我打耳洞?”
“是有點。”溫叙誠實的點了點頭:“你帶耳墜肯定好看。”
烏别野輕笑一聲,也沒說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他将手機放到桌上,雙手抱住懷裡的人,下巴懶洋洋地放在對方的肩頸處,輕聲道:“好想你啊......”
溫叙眨眨眼,靠在烏别野懷裡,手繞着對方的長發玩,附和道:“我也想你。”
“不過你怎麼會想着去上學?”溫叙不怎麼圓滑的轉移着話題,原本溫情的氣氛瞬間破碎。
烏别野低笑了兩聲,覺得對方有點粗神經,但還是回答道:“隻是想離你近些。”
猝不及防的直球,讓溫叙紅了耳根,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關心男盆友:“那你離開烏山,會不會受到傷害?”
溫叙不知道該怎麼去說,隻是怕烏别野這頓操作會付出沉重的代價,他并不希望烏别野會受傷。
“别擔心。”男人揉了揉溫叙的頭發,輕笑道:“我沒有受傷...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學習,一起上大學,一起結婚,一起白頭。”
溫叙一頓,烏别野話中的情誼,沉甸甸的,壓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無錯的抱住了烏别野。
“我舅...他很擔心我。”溫叙一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着:管那麼多幹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烏别野聽懂了溫叙的話中含意,他摸着溫叙的頭發,垂了垂眸,輕聲道:“我永遠不會傷害阿叙。”
雪白的花瓣在風中打了個旋兒,像是在應和烏别野的承諾。
溫叙攥緊了烏别野的衣角,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