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遮蓋了影衛的眼睛,影衛的視野陷入一片漆黑,他茫然無措地等待了一瞬,感受到那隻手解開了自己的腰帶,扒下了自己的褲子。
他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要幹什麼?”
崔熒輕輕笑了聲,很開心地摸了一把,戲谑道:“你們影衛也會作這樣的抗藥訓練麼?”
影衛繃着嘴角,沒有應答。
他的頭就靠在窗台邊,離得如此之近,馥郁的香氣萦繞在鼻間,但這不是最要緊的。那一束百合花,綻放得愈發明豔動人,就放置在崔熒的身後,然而崔熒尚未發覺。
“你叫什麼名字?”崔熒一口咬在影衛的脖頸處,影衛微微顫了一下,發出一聲輕哼。
崔熒的唇邊挂着笑,手指摳住對方肩頭的傷口,柔聲哄着:“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說來聽聽,我記一下。”
他的聲音越溫柔,手指就越用力,傷口又浸出鮮血來。
影衛張了張嘴,最後從齒縫間吐出一個字:“默。”
“嗯?”崔熒似沒聽清。
影衛沒有再回答,閉緊了嘴巴,像是怎麼也不會開口。
崔熒歎了口氣,語氣親昵地埋怨道:“哎呀,怎麼是個悶葫蘆?”
影衛一動不動地躺着,他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任人為所欲為。崔熒将手上沾染的鮮血擦在影衛的腰側,狠狠揉捏着,開心地贊歎:“好孩子,腰挺細的。”
“默是你的名字,那你姓什麼?”崔熒再次問道。
影衛仍舊不說話,崔熒很有些耐心地盯着對方,眼神一寸一寸地侵入對方的肌理,他看到影衛的毛孔,以及燭火映照下細微的絨毛。這個男人長得怪細膩的,皮膚似乎比女人還好。
隻是硬邦邦的,不挂肉,一點也不軟和。
崔熒沾着鮮血的手指修長而有力,他又扣住了影衛的傷口。影衛嘴角微顫,隻覺得一隻手撫上他的唇,摸着他的臉頰,血腥味鑽進了鼻腔口腔。
“你有自己的姓麼,好孩子。”崔熒發現這張白皙的臉與鮮血的紅,極為相配,若是染上些脂粉,隻怕更是奪目。
這一瞬間,他内心湧出無限的占有欲,他無比想要金屋藏嬌,想要造一個光彩照人的黃金籠子,将這隻不聽話的小耗子關起來,盡情地欣賞。
“你随我姓吧。”崔熒撫摸影衛的臉頰,眼裡透出瘋狂與愛憐。
話未落,影衛開口:“李。”
“什麼?”崔熒又問了一次。
影衛重複一遍:“卑職姓李。”
“你跟我自稱卑職?”崔熒聽得笑出了聲,笑得那雙狐狸眼都在閃動,“竟對我還有幾分敬意,有意思。”
“李是皇姓,你如何姓李?”
影衛沉默一會,回答道:“主人賜姓。”
“名兒也是?”崔熒眼底沒了笑意,唇齒間有些發狠,手指在對方的喉結處劃過,影衛察覺到對方兇狠的殺意,停頓片刻,應了聲是。
“默,黑犬也。”
崔熒不禁冷嗤一聲,輕輕拍了拍影衛的臉頰:“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啊。”
李默不置一詞。
身為影衛,他從不考慮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甚至極少提起自己的姓名,山茶是他的代号,主人隻會叫他山茶,旁人也隻會稱呼一聲山茶大人。
以至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忘記了自己還曾被主人給過恩典,貼心地賜了名兒,冠了姓。
他沒有記憶的年紀,就跟在鎮北侯身邊訓練,一群孩子裡剩下來的沒幾個,走了的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九歲那年被送給了三皇子,那時候女皇還未奪權登基,皇位上坐着的,是三皇子的親父,天下風雲未動,仍然是劉唐的天下。
那時候,三皇子随父姓,姓劉,是宮裡最受寵的小皇子。但不過三五天的光景,宮變,兵變,争權奪位,女皇弑夫殺子,血腥染遍宮牆,幽禁,處刑,暗殺,無處不在。
幸好鎮北侯提前送了個小影衛護着,否則三皇子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也幸好三皇子年紀尚小,野心勃勃的女皇并未忌憚自己這個流着劉氏血脈的親子。他收斂,沉默,隐忍,被幽禁在掖幽庭那兩年,極力表現自己的孝順與無害。終于在女皇政權穩固之後,得以重見天日。
而同他在掖幽庭相識的崔氏子,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不到半年就牽扯進了诏獄。
崔熒是從诏獄裡爬出來的,那個惡鬼叢生的地方,活下來的,也不過是一頭更兇殘的惡鬼罷了。